冯胜右手直挺挺地向斜上方一举,应一声“得令”便把头盔戴上,手按刀柄,转身出去。
主帅站起身来,一手按在腰间长刀把手上,威风凛凛地道:“叛国反逆之徒,该判何罪?”
一个老将响亮地应道:“叛国者五马分尸,家属充发贱奴。”
秦重方自觉得奇怪,蓦地一震,迅疾地回头瞥视,果然见到一条黑影,疾扑而来。这一刹那间,秦重已极快地想道:“果然给我看破,敢情这个主帅和那个左先锋冯胜已发现我,故此使个诈语,命他出来擒捕,而这个主帅还故意吸引住我的注意力!哎,这一打起来,那群将领一拥而出,定能把我缠住…”念头如闪电般在心头一掠而逝,他的人也疾然向那黑影纵迎上去。就在这一纵之际,亮出长剑。
两下立刻便撞上,那条黑影果然是左先锋冯胜。只见刀光一闪,返面斫来,一面大声喝道:“叛贼还不束手就缚?”
仙人剑秦重急图脱身,竟自压剑不发,恍如来不及出剑的样子。
刀风猛烈拂过,光华一闪,已砍在他左肩上。这一刀砍得又猛又重,仙人剑秦重身形禁不住直向下坠,就在他身形下坠之时,剑光一掣,宛如闪电。左先锋冯胜惨叫一声,小腹丹田处已中了一剑,全身真气登时散掉,鲜血直冒。
仙人剑秦重脚一沾地,竟然丝毫无恙地腾身而起,疾如飘风般向旁边跃去,掠出丈许,方始听到尸身坠地的响声。同时也听到号角之声,划空而响。
秦重一下已跃开两丈有余,蓦然一惊,停住身形。
原来他纵走之时,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刁斗,高达三丈,上面有个军士,此时已瞧见他的身形,正以号角召集兵勇向他包围。还有一点令他十分震惊的,便是号角之声才起,四下的营帐传出兵刃铿锵之声,显示出已经入梦的军士们闻警立刻起来。这等迅速敏捷,直是一支饱受训练的精兵。
他心知此刻生死一发,必须应变及时,否则大军一旦合围,火把高挑,纵然有通天本领,也闯不出去。
但见他有如电掣般冲人就近一座营帐之中,共有六名军士,此时已起来三个,执戟欲出。帐中一片黑沉沉,若非他这等内家好手,真是看不见一点东西。
他以奇快身法,闪过向他身上冲到的三名军士,一下冲到一个刚刚跳起来的军士身边,伸指一戳。那军士连哼声也没有,便自了账。
仙人剑秦重此时真个把全身本事都用出来,左手一托那军士腰身,疾然旋开,另外两名跳起来的军士,各各执兵器冲了出营。
这营帐中太过黑暗,是以那五名军士简直不知有敌人潜人。
秦重极快地丢掉蒙面白布和双足上的白布,脱了那个军士的盔甲,自己戴上。左手持剑,右手执戟,匆匆出帐,只见帐门外不及五步之远,那五人排在一起。
此时四下都传来一片甲胄刀戟的铿锵声,但却不闻半点人声,而且毫无紊乱之象。刁斗上号角呜呜而鸣,一阵阵急步声由四方八面向这边边过来。
仙人剑秦重俊目一闪,立刻奔到帐前那排军士的右边末首,便站定不动。
一切似乎毫无异状,这排军士全都屹立不动。秦重刚刚把心事微放,暗忖刁斗上的军士也许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形。
蓦地想起情势不妙,果然左方不及两丈之处,火光摹起。
秦重大吼一声,一手扣住旁边那军士的臂膀,往内一揪,跟着向外一送,底下右脚同时抵住那军士的下盘,用足全力向外一送。
那军士惊叫一声,身形悠悠破空飞去,去势之快,宛如流星赶月,一下子撞在左边那团火光之上,登时把那团火光压灭。
秦重出手极快,跟着又打倒一人,便向左方火光刚熄之处纵去。
那边一阵混乱,黑暗中戟光划过,一个军官惨叫一声,倒毙地上。
秦重眼明手快,先取军官,登时这排军士便成群龙无首的状态。
好些军士四散乱窜,他也疾向东北方奔去。他身穿甲胄,头戴白色鸟羽头盔,黑暗中谁也看不出是个冒牌货。是以奔过十余个营帐,十余队排在每个帐前的军士,却没有一人出手拦他。
奔出营地,心中叫声侥幸,耳听后面号角不住呜呜而响,回头一望,只见火光陆续点起来,不久便出现了百来支火炬,照得营地一片光亮。
但他已奔了大半里路,故此不怕火光能够照到他。当下在一丛灌木旁边停步,一面侧耳细听四下动静,一面凝望那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