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惊讶之色。
上官兰目下已有江湖阅历,懂得事事防人一手,暗中微笑一下,在吃喝之时,暗察菜肴面食之中,并无异状,便不加理会。
吃完之后,天上阴云四合,凉风飕飕。上官兰起来沿塘缓步而行,又触起凄凉意绪,刹时陷入迷惘之境。
不知何时天上落下雨点,为势甚骤,一转眼间身上已湿了不少。
书童艾青挽着食盒,先向寺中跑去。艾莲溪也奔到上官兰身边,大声叫她进寺暂避雨势。
上官兰点点头,飘飘向寺门走去,虽不曾施展出真正的轻功,但去势极快。晃眼已入山门,穿过一条宽阔的白石铺的大道,走人大雄宝殿中。
殿中一片静悄悄,已没有游人,只听到书憧艾青喘气之声。
上官兰忽地回头笑道:“想不到你也懂得武功…”
艾莲溪一直不即不离地跟她入殿,闻言微微一笑,提高声音道:“家父昔年游宦全国,结识过一位武林奇人,承蒙这位奇人不弃,收我做记名弟子,故此略识一点武功与及听过多少武林事迹,此所以我一见姑娘,便敢断定不是凡俗之人…”
上官兰虽然觉得两人相隔三四尺之远,不须如此高声回答,但也不放在心上。随意在殿中瞻仰一下,艾莲溪步步跟随,忍不住微笑讽道:“据我观察,不但你见识不少,就是你的小书童也阅历甚多,刚才见我们忽然在一起时,他竟毫无惊诧之色…”
艾莲溪俊面一红,呐呐道:“这个…这个…”
上官兰冷笑一声,眼角忽然瞥见两个僧人,分在两道门户之后露出半边面孔,偷窥他们。待得她眼睛抬起,缓缓扫过去,便已隐没。
她本想问问艾莲溪小小年纪,曾经这样结识过多少女孩子。但心思忽然被那两个寺僧鬼鬼祟祟的行径吸引住,寻思一下,望望天色,便道:“你说过和本寺的大师们认识,现在天色极为阴沉,这雨怕一时三刻停不了,可否借个清静禅房,略事休息?”
艾莲溪道:“这有何不可?”说罢,俊脸上忽然掠过迟疑之色,随即强笑一下,便向殿后走去。
她走到艾青身边,微笑问道:“你已跟随你家公子多久?”
艾青双眼望着她,但觉她笑容甚为好看,嗫嚅一下,道:“我对别人说都是自小跟随他,但其实只有半年!姑娘可别告诉公子,他会打我一顿的…”
上官兰笑道:“我决不告诉他,他家里有多少人?”
“没有,只有我们两人!”
她哦了一声,便走开一旁,心想那厮如敢和本寺中和尚串同,施什么诡计的话,不但要杀尽这些恶人,还得放一把火把此寺烧平。这时她想起不知多少妇女已遭了魔手,心中极为愤恨。
一会儿艾莲溪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大和尚。这大和尚身穿月白色僧袍,搭着一条黄色架裟,胸前挂着一串长长的佛珠,相貌庄严。
艾莲溪道:“上官姑娘,这位便是本寺的监寺大师永德禅师。”
上官兰敛衽为礼,道:“大师道德深重,我等惊扰大驾,实感不安。”
永德禅师年约五旬,身体硬朗轻健,眼中英华内蕴,太阳穴高高鼓起,一望而知不是凡俗的僧人。
他微微一笑,宣声佛号,道:“女施主乃人中之凤,贫衲一眼便看出来。这位艾施主与贫衲在棋抨上结为方外之交,你们两位当真请也请不到小寺来…”
上官兰见他说得和蔼,加上他庄严法相,倒先减了大半疑心。
永德禅师又道:“敝寺本来僧侣不多,功课又严,故此往往简慢莅寺随喜的施主们。但贫衲却窃以为清静一些,对于我佛门下弟子的修行较有益处,两位休怪敝寺怠慢之罪才好!”边走边说,已转入殿后,但见大片浓荫,覆盖住偏殿的院子。
上官兰此时反而疑惑自己早先瞧见两个僧人偷窥之事,乃是眼花。正在想时,又穿过两道门户,走入一间静室中。
永德禅师道:“女施主且略作休息,敝寺住持大师半年前到嵩山去了,尚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