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便是石轩中曾有前车之鉴,他在几年前曾经见过苦海双妖戚仁君蒙在青纱后的真面目,极为丑陋可怖。当时他就有个感想,认为凡是一个女人,不肯以天生面目示人,必定有极大的缺陷,所以才会用东西遮盖起来。
数年前的感想正可以移到现在的情况,这个白衣女郎近来已名震遐迩,武林中无人不知。可是她一直用轻纱蒙住面孔,不用说也因面孔丑陋或者残缺的缘故,所以如此。
说时噜苏,但当时石轩中不过心念一动而已。
他微微一笑,施展内家传音之法,道:“姑娘恕我石轩中无心冒犯,但殿后也有不少道人散布,石轩中如离此处,恐怕要被发觉…”
他这种内家传音之法,只有那白衣女郎一个人听到,就算此时还有人在旁边,虽是近在咫尺,也无法听得见。
那白衣女被他制住,不但不能动弹,也无法说话。同时面上又有轻纱罩住,连表情也看不见。是以她到底是不是原谅石轩中这种无心冒犯,谁也不知道。
石轩中把五指上的力量减了两成,以免对方剧疼难支。然后凝神向殿内听去。
只听殿内传出那黄衣女冰冷的口音道:“不错,我知道史思温的下落,你们有本领把我留下的话,我或者会说出来…”
石轩中剑眉轻皱,心中已想像得出那黄衣女说此话时,神情何等冰冷骄傲。他曾经和那黄衣女换过两掌,知道她武功之高,当世罕见。可是目下在殿中七位玄门之士,内中有两个是天下武林人无不敬重钦佩的一派掌门,其余五人,也没有一个不是武林高手,双方形势强弱,实在太过悬殊。
他正在寻思之际,摹觉身躯下面的白衣女手掌一挣。
石轩中一身武功已达出神人化之境,反应之灵敏,字内罕有可与比拟之人。就在对方挣动之时,力量尚未用上,他的五指上已布满真力,把白衣女的手掌扣得紧紧。
这时殿内一阵寂然,那金府真人和太清真人身份甚高。而他们开口说出强要留下一个女人的话,似乎难以出口。
这两位名高望重的一派掌门人既不言语,殿中竟然鸦雀无声。
黄衣女缓缓环视七个道人一眼,冷冷道:“武当峨嵋在武林中声名不弱,谁知都是没有真才实学之辈”
右炎子和白灵官齐齐暴声大喝道:“贱婢住嘴?…”黄衣女冷笑道:“我如若怕你们汹汹声势,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她顿一下,突然声色俱厉地道:“你们在此大呼小叫,想怎么样?”
白灵官和右炎子被他驳斥得怔一怔,一时都答不上话。
玄镜道长徐徐道:“夫人自愿担起重责,今日不能怪出家人无礼,贫道不才,愿向夫人请教几手绝艺!”
他到底不愧是行将领导峨嵋一派的未来掌门,说话时态度冷静,又说得不亢不卑,既不示弱,亦不失礼于一个女人。
黄衣女两道修眉轻轻一耸,凤目中射出威光,凝视玄镜道人一眼,冷然道:“你不行,另换一个!”
玄镜道长毫无火气,微笑道:“夫人口气真大,但贫道仍然不甘落后,务请夫人赐教几手!”话一说完,忽然觉得对方的修眉凤目,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印象甚为熟悉!
黄衣女发觉全殿的人都不言语,便点点头,道:“既然连峨嵋掌门也默许你出手,足见你有点身份,你输了之后,大概别人都不会抵赖!…”
玄镜道长一面思索,口中应道:“贫道虽是藉藉无名的人,但幸蒙武当掌门真人及家师见证,若然贫道输了,夫人放心离开…”
右炎子突然大声道:“请恕贫道无礼放肆,我想先会一会这位口气惊世的石夫人…”
黄衣女冷冷道:“你想和我比,还差得太远,还有一点我要说明的…”
右炎子怒喝一声,岔住她的话头,道:“贱婢自视不凡,谁还怕你?”
话声甫歇,倏然一掌隔空劈去。两下相距足足有一丈四五之远,但右炎子功力深厚,掌力功夫的确具有惊人造诣,但见狂飙暴发,殿中诸人无不感到风力罩体衣袂飘动。
黄衣女神情冷漠如故,就像一座冰雪雕成的美人一般,对于右炎子那等威猛的掌势,视如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