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不是不明白，可是人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会知难而退的，十个有九个都是情难自禁，明知不可为而偏为，否则世间这“情”之一事，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甚至翠格格她打当初也本就不会心底里暗动情愫。

李豪：“也不饿。”

到看了一阵之后，翠格格跟李豪，还有纪明，停在离榭不远的小亭中，小亭六角，红绿，清风徐来，送来了松涛，送来了香，也送来了鸟语，令人心旷神怡。

“才明白了，才这就去。”

翠格格忍不住了，脸微沉：“像你就是不能住在我‘肃王府’里过日就对了。”

“肃王府”后院之气派、之，更似“天上神仙府”林木、草、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李豪自然也懂她的意思，：“话是不错，只是是什么命，吃什么饭，住在‘神仙府’、‘王侯家’的，即或不是神仙，不是王侯，那也沾一仙气跟富贵气。”

就在这时候，李豪一看见不远的长廊拐角，有条人影一闪。

他忙向榭走了。

他一时也是真没清楚。

他也是大家，在他的记忆里，他那个家已经是很能算得上，数得着了。

她想说什么，言又止。

“可是住在‘神仙府’，‘王侯家’的，却不一定全是神仙，全是王侯。”

那嗔态模样，真是动人。

李豪：“怎么会？”

翠格格的脸，刹时间又沉了三分。

可是李豪由翠格格陪着，哪儿不能去，又有谁敢阻拦。

李豪不能不接话了，忙定神取回目光：“不知格格何指？”

可是，跟前的“肃王府”一比，那就显得寒伧了，什么是官，什么是民，也就在这儿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分别来了。

翠格格懂李豪的意思，她也聪明绝，心窍玲珑，：

李豪：“那恐怕也不是，人总是会老的，老了以后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也非久待不可，不能定下来也非定下来不可了。”

翠格格更不痛快了，脸又一沉，就要说话。

李豪心又一震：“格格，人生际遇不定，世事变化无常，谁能从现在看以后，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远——”

翠格格目光一凝：“这话是你说的么？”

翠格格：“我是指住在这儿，在这儿过日。”

在后。

翠格格：“不好，不好，就是不好，要是好，我还说什么？”

只听翠格格：“你认为我这儿怎么样？”

一阵东弯西拐之后，翠格格带着李豪了后院，这儿是“肃王府”的华所在，也是“肃王府”重地所在。

就算明白了，你也别说呀！

翠格格靥一红，咬着贝齿骂：“死东西，你明白了什么呀！你明白了。”

李豪心里立即有了警觉，：“‘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只是神仙府，王侯家只神仙与王侯居住。”

李豪：“格格，我还真没那个命——”

翠格格竟把李豪带了“肃王府”后院，可见李豪在翠格格心目中的份量了。

李豪已又：“格格，我已经到京里来了，往后我会经常来看格格，格格愿意，也请常到我那儿坐坐，有什么不好。”

李豪心神为之震动，但他忙定了神，：“我知格格的好意，我激，只是我是天生的江湖狼命，格格真要是非让我在‘肃王府’这富贵之家定下来，那不是我，是害我。”

李豪：“格格，也许我的比喻不恰当，但却是实情，也容易让格格明白，飞禽也好，走兽也好，有的能豢养，有的不能，不能豢养的非要把它关笼里不可，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那是之还是害之。”

翠格格有没好气：“叫你去你就去。”

还没看完，也不必看完，李豪就已经到“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之言，果然不虚。

王府有王府的禁卫，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不要说是闲杂人等，就算是王府里的人，也是有的地方能去，有的地方不能去。

原来是指这。

翠格格望李豪：“累了吧！”

李豪也被得有窘，他装没听见，转四下望着，没接话。

她如何不懂李豪的意思，这本是件不可能，本是件不会有结果的事，而且两个人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

翠格格：“纪明，去榭看看，饭好了没有？”

李豪也摆明了不可能改变，她自己能改变么？就算她能改变，能保证一定会有结果么？

官民之别尚且如何，何况是座堂堂的“肃王府”？

翠格格：“那就饿了。”

纪明：“格格放心，饭好了纪亮自然会来请。”

翠格格凝目望李豪，一双目眨也不眨：“真的么，有这么严重么？”

纪明似乎忽然聪明了“哦！”地一声忙：

翠格格的脸缓和了些，但却有了些沉：“照你这么说，你永远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永远不能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