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官场与江湖

曹姨太太不由噗哧一笑dao：“我想不到鱼小姐竟也会开玩笑，天下哪能写信给皇上要官zuo的dao理，老实说，方才这一番话，全是咱们大人让我对您说的，只要您能劝老将军不再固执，这保举的事全有他咧。”

翠娘又jiao笑dao：“原来如此，那你早说是曹大人说的不更好吗？又何必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不也嫌太吃力吗？”

曹姨太太不由脸上一红dao：“那是咱们大人怕您一时想不开，万一再固执己见，那彼此下不了台，才着我对您婉转说明，再说有许多话他也不便说，我们到底彼此全是女人，说话也方便多了，才由我来说，不过咱们对老将军和您全是一片好心，并无恶意，这一点还求您原谅。”

翠娘略一沉yindao：“既如此说，曹大人本来可以算是我的长辈，彼此也见过面，何妨请姨太太进去说一声，容再当面一谈如何？”

曹姨太太闻言，不禁喜得一张嘴，笑得合不拢来忙dao：“大人本来说过，只要您肯答应劝老将军chu山，他还要当面说明，既如此说，且请少坐，且怠我去请他chu来便了。”

说罢，更不待慢，便起shen告辞，直向屏风后走去，却不料才转过shen去，几乎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再一看时，却是曹寅，正待开口，那曹寅连忙摇手拦着，相携转入后进卧室之中，那曹姨太太忙一伸手笑dao：“您这可听清了，我可一句没有漏，连您教的shen段zuo作也一点没有错，人家可答应了，你允我的东西咧？”

曹寅连忙摇toudao：“你且慢索谢仪，这事还不十分拿稳咧。”

曹姨太太dao：“那我不guan，你教我费了一夜工夫才把这一场练好，如今打算过河拆桥那可办不到。”

接着又dao：“我知dao你现在和李大nainai已经嫖上了，那我也不guan，只是你对我许的愿不还不行。”

曹寅红着老脸dao：“你胡说什么？我对他两口子恨也恨透咧，这些事可不是全教他们闹的，便方才如非那丫tou还有几分顾忌，便又拧咧。”

说着打开衣橱，取chu一个手巾包来，递在曹姨太太手中笑dao：“你好好的帮我把这台戏唱好，这一付镯子和一对耳环就送你权当谢仪便了。”

曹姨太太不由一怔dao：“这个你不是送那丫tou的吗？为什么又说送我咧？你别骗我才好。”

曹寅dao：“你这人怎么一点yanse也没有，你瞧见没有，人家那shen珠光宝气，还在乎这二三两金子两块烂宝石吗？”

曹姨太太不由把小嘴一噘dao：“原来你这一双老势利yan，也有被人家压倒的时候，对不起这一点点金子我也不在乎，你还是留着送那狼娘们吧。”

曹寅连忙又央求着dao：“人家现在在外面等着，你可别缠我，咱们好歹把这台戏唱完再说，你且收着，改天到了南京，咱们好好的去逛一趟三山街，和珠宝廊，你要什么我决不驳回还不行吗？你在这个时候可耽误不得咧。”

曹姨太太方才回嗔作喜，瞪了他一yandao：“既如此说，我依你就是咧，你可不要说了不算才好。”

说着又一扭纤腰dao：“那么我先去，说你就来咧，这丫tou可不好对付，你还得留点神才对。”

说罢，hua枝招展喜孜孜的，又向前面内hua厅走去，才转过屏风便向翠娘笑dao：“鱼小姐，累等了，咱们大人这就来咧，有话对他也尽guan说，方才我已经说过，只要老将军肯zuo官，什么话全好说，便你这一家，也好请到城里来住，那船上却太局促咧。”

翠娘笑dao：“这倒无须，我们那条船虽小，但浮家泛宅之乐，却非万金能买，你只须一问你们大人他便知dao咧。”

正说着，忽听那曹寅在屏后大笑dao：“鱼小姐chu言毕竟不俗，只是你和她谈这个，却难索解呢。”

说罢缓步而chu，把手一拱dao：“小妾庸脂俗粉，虽然跟我学了几年，也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但她哪里懂得这zhong超然wu外之乐，不过古人有dao是，天下有dao则仕，以老将军纵横诲上的威望，如果任其终老江湖，那就未免太可惜了，如今虽然天下澄平已久，但四夷仍未尽服，正是老成宿将决策庙堂驰骑疆场之时，也未必能容他长此啸傲烟霞，纵情泉石咧。”

翠娘也站了起来dao：“大人mei意，适才全由姨太太转达了，不过士各有志，家严疏懒已久，又年享日高，却恐无心再chu仕了，便我再从中劝说，也未必有效咧。”

曹寅微微一笑，从袖中取chu一封信来dao：“我们且慢谈这个，适才闻得小妾说鱼小姐曾经救过一位江湖女人名叫张桂香的，如今她已在十四王府护卫后gong，不知从何chu1打听鱼小姐泊舟在这焦山脚下，特为着我面致一函，并请鱼小姐到北京里小住几天，容她当面叩谢当年相救之德，鱼小姐能有暇赏她一个全脸吗？”

说罢，便将那信递了过来，翠娘接过一看，那信封固甚牢，内面还附着半枝袖箭，果是当年说的信wu，再看那信时，却盛称允题德望，并隐约有储位已定之意，底下便是jian约往北京一晤，信末又缀上数语，托代探听魏景星游太湖被架之事。

不由也微笑dao：“这倒也真难说，以她这样一个秽德彰闻的江湖惫赖女人，居然也蒙十四王爷青睐，这也算是异数了，不过我在这焦山脚下，她怎么会知dao？这传话的人，也真太多事了，我虽言chu必践，昔年曾允过她，只要她能改邪归正，如有所求必当尽力，但此事却颇有为难之chu1，这却救我如何chu1置咧？”

曹寅在她接过信去，本就偷yan看着，一见话风不对，忙dao：“鱼小姐，你也许不知dao，这张桂香，现在确已改过自新，所以在十四王府颇受王爷qi重，这足见是你德化所致，你如不去，岂不令她失望，再说，她这封信也许chu于王爷所使，要不然，凭她一个看家护院的女江湖，怎么把这封信托我来发，如依我料，这一定是王爷想见一见令尊和你，恐怕冒昧唐突，所以才着她写这封信来.由此你便可想见王爷求贤若渴的苦心咧，你如真的不去，岂不也负王爷这一番盛意。”

翠娘笑dao：“不但如此，我如jian执己意一定不去，那便连曹大人这一番用心也辜负了，不过我所为难的，并不在那张桂香shen上，这却非大人之所能知咧。”

曹寅不由脸上一红dao：“那一定是老将军jian卧松云不肯chu山了，那也无妨，只要鱼小姐肯去，这事便包在我shen上，有一半可望，你何必为难咧？”

翠娘摇toudao：“他老人家是决不肯再chu山的，我是说目前那雍王爷也着了人来，邀往小住，我本已一口回绝，如果此刻因张桂香一信而到十四王府，岂不令我开罪雍王爷，所以为难之chu1却在这里呢。”

曹寅不由一怔，接着yan珠一转dao：“那雍王爷连鱼小姐也邀过吗？这一定又是那位ma护卫了，不过这也无妨，你只guan到十四王府去，如恐开罪雍王爷，那只须十四王爷去对雍王爷说上一声，只说十四王爷有约在先，便无碍咧，他们两位王爷是同母弟兄，还能为了这个分chu彼此，对你见怪吗？”

翠娘笑dao：“曹大人，你真的当我是一个无知的女孩子吗？须知我正为了两位王爷明争暗斗甚烈，却犯不着恼谁呢！”

曹寅老脸愈红略一踌躇，又dao：“鱼小姐，您既知dao这个，那便更好说咧。”

接着又悄声dao：“他们明争暗斗诚如尊言，不过从外表上看，这储位虽尚未定，但十四王爷却最为皇上钟爱，老实说，如果老将军肯到北京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