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稍有差错那这事便难说咧。而且周大侠乃是前明遗老顽民一流人物,妹丈如不奉王爷之命,他又怎么能以私情去关说?即使侥幸成功,万一让王爷知道,岂不也无私有弊?这一来虽然二弟不免让王爷看轻,只要王爷能答应,这事便大家全好说咧。”
羹尧不由向中凤略微一使眼色,接着也道:“岳父放心,二弟此去王爷决无不应之理,只要王爷一答应,周大侠即使尚须斟酌,小婿也必全力恳求,替二哥解开这个扣儿。”
云霄又愀然道:“我真想不到你夫妇第一次归宁,便遇上燕儿这等丢人的事,真教我好生惭愧。”
中凤笑道:“爸爸怎么说出这话来?只要二哥能不再累您生气丢人,谁要能出力,让他出点力还不是一样,只恐有力没处使,那就设有办法呢!”
羹尧也连声逊谢,又和中雁略谈堡中近况和打造那血滴子情事,不一会便听院落外面仆从来报道:“老山主还不快出去迎接,王爷来了。”
众人闻言连忙迎了出去,雍王已经携着中燕走来,一路大笑道:“老山主今天新婿登门,必有盛筵,能容我来闯席吗?”
云霄连忙拱手打了一躬笑道:“王驾亲临那是吉星高照,老朽正求之不得,只是未免亵渎,还望勿罪才好。”
雍王一面答礼一面又笑道:“老山主不须客套,我此次还有要事,须和老山主翁婿商榷,便云小姐也须和往日一样不必避忌才好。”
说着一同入室,落座之后,又看着云霄道:“我想不到云护卫竟这等荒唐,既有这等大事在身,竟未向老山主和我说明,直到这个时候,已经大祸临头,才说出来,那前明宗室虽然得罪本朝,形同叛逆,但他本朱明子孙,便有抗拒不臣之处,也未可完全厚非,朝廷如加诛戮,还有一说,他为了一个妇人,竟做出逆伦弑主的事来,也难怪周大侠问罪示儆,却教我如何说法咧?”
云霄不由一怔道:“此事委系逆子无知,便老朽也失管教,还望王爷恕罪。”
雍王又看了羹尧一眼道:“其实我并非对老山主有所责难,只因云护卫委实荒唐,这事却用什么措词去向周大侠说咧?”
羹尧略一沉吟道:“此事原难措词,不过幸而那周大侠已经应召而来,多少要看王爷几分金面。如依羹尧揣测,他只宰了那毛月香,却不敢对二哥动手,也许因二哥现充王府护卫,要不然,他既知道岳家均有绝好武功,所派定系能手,焉有不找上门来之理。如依此理推断,只要王爷肯容稍假德威,我就不妨托言二哥与贱妇苟且是实,弑主本不知情,那贱妇事后潜来北京缠扰无法摆脱,并非有意代为隐藏,目前在王府当差,尚称勤谨,隐示缓颊之意,等说好之后,再由二哥当面向他谢过,也许可以无事,亦未可知。”
雍王摇头道:“这等人只怕非权势之所能夺,二哥还须仔细才好,万一他竟不答应岂非连我也不好相处。”
接着又笑道:“闻得此老与尊师肯堂先生谊属同门,二哥何妨先以师门渊源相缚,不较之以我的意思去向他乞情要好得多吗?”
羹尧忙道:“此事自二哥见告,我便一再筹思,一则他虽亦武当门下但与我并未谋面,此次相见,他也绝未谈及师门渊源,我虽一再以弟子之礼相见,也曾询及敝业师安好,他均逊谢,并称与我那恩师已有十年不见,彼此更无深交,所以我才想出借重王爷德望这条路来,否则也不致惊动王爷了。”
雍王点头道:“既如此说,二哥不妨一试,不过今晚之约本有老山主乔梓作陪,那只有请暂缓见面,等二哥说好之后,再由我来设筵替他两造解和了。”
云霄连忙拱手称谢,又命中燕弟兄叩拜谢过成全之德,雍王连忙答礼,一面大笑道:
“此事一切全仗二哥善为说词,贤乔梓倒不须谢我,要谢还须谢他才对,不过女婿本有半子之份,他便稍微着力一点也是理所应该,还是免了的好,只是云护卫今后做事还应谨慎,莫累大家为难才好。”
中燕闻言不由面红耳赤,又谢过羹尧,少顷盛筵将开,雍王却起身告辞,云氏父子和羹尧均一力挽留,雍王大笑道:“适才我实为应云护卫之请而来,所以那等说法,只恐老山主责之过甚,又因二哥非得我一言不肯向周大侠进言,才托言闯席,真要留我在此,却无此理咧。”
说罢,又道声少顷行再相见,掉头径去,羹尧等他走后,方向中燕道:“二哥放心,只要有王爷一言,话便好说咧。”
中凤却冷笑一声道:“你且慢拿稳,王爷虽然答应,却不知那位周伯父的意思如何咧?
你就知道他一定肯答应吗?万一他只一推托,你能保得二哥无事吗?要依我说,大家还须从长计议才好。”
中燕忙又作揖道:“好妹妹,适才你不也说是只要王爷能答应就行吗?如今王爷经当面答应妹夫,还要计议什么咧?”
中凤脸色微沉道:“王爷虽然答应了,他能替周伯父做得主吗?”
接着又道:“二哥,你别糊涂,我是为了我们是亲兄妹,看在爸爸份上不得不说,要不然让周伯父把你宰了又干我什么事?难道他老人家那个脾气,你已经忘了吗?我们这一位虽然大包大揽,我却不敢相信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