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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钱知县与毓协台(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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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钱知县与毓协台

小龙dao:“我因奉了义父之命,在这里打听官兵和县衙门里是否派人下来,从他们一到便留上了神,到了下半天,果然那毓协台带了好几百人ma下来,那钱知县和京里下来的什么护卫师爷也全到了,除把那双盛客栈全占了之外,连那座老爷庙也住上,便附近民房也占了好多,我看准他们人多手杂,一时查不chu谁是谁的人来,又仗着是个孩子,弄了两篓子油,假充油店送油小伙计,混了进去,那钱官儿把上房让给了协台大人,自己却住在厢房里,对一个老dao说:他有一对宝ji要送给六王爷,什么王呢霸呢说了半天,末了才从一个红木盒子里拿了chu来,却是一对石tou雀儿,红红绿绿的,倒很好玩,当时我就想给他掏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则大白天人多不易下手,二则我义父义母说只那协台的兵一下来,务必抢在前面赶到,所以没有耽搁,只听那协台传令要到黄草坡,便溜了chu来,赶了下去,把话禀明义父义母之后,在那松棚等得兴儿和旺儿来,把那雀儿的事,悄悄告诉他两个,本想三个人一同去将一对雀儿盗chu来,当一件玩艺儿,却想不到小旺兄,竟给我xie了底,让你老人家也跟来,如今既要去也该快咧。”

谢五娘又笑dao:“小猴儿,你先别忙,我还有话问你咧,这店里有没有兵和官中人住着,那秦岭群贼有没有来的?”

梁小龙dao:“这店里原有两棚兵住着,那协台一回来,便全散开了,至于秦岭的人,除那没鼻子的女人而外,我并没有看到,现在却不知dao。”

五娘又dao:“既如此说,我们不妨就去,不过一切全要由我吩咐,却不许擅自动手,你依得我吗?”

梁小龙连连点toudao:“依得,依得,我全听你老人家吩咐好吗?”

五娘一笑,便和小香dao:“如今这三个孩子既由我们带去,却须分外小心,千万大意不得。”

说着,携了三小便由店中上房,直向村东而来,五娘在房上一路看去,只见那条街上,几乎全驻满了兵,虽然也有逻卒岗哨,但乃是三三两两呼啸而过,那民房里住有官兵的,也不断的传chu猜拳酗酒的声音,有的还有掷骰子抹牌的,心中不由好笑,暗想凭这等队伍,如果真的遇上事,怎值得一击,想着,倏见梁小龙把小手一指悄声dao:“前面灯火最多的地方,便是双盛栈,那协台便住东上房,我们一直到那里去好吗?”

五娘把tou一点,五人一同赶去,经到附近一看,只见那店,西边是一个绝大院落,四面围着四排房子,东旁却又有一座四五进房子,小龙又用手一指dao,那东边最后一进便是上房,这院子里全驻有兵,我们最好从后面绕过去,那里有一排窑dong,老百姓全把门关得严严的,从那里进去最好,五娘依言,绕了过去,果见一排窑dong倚崖而筑,有的简直便凿在崖上,也真的家家关门闭hu,那排窑子前面,隔不到三五丈便是那双盛栈的后墙,有一个小门正关着,小龙前导正打算从后墙进店,觑见那一排石筑窑子之中,有一家却独lou灯火,五娘忙dao:

“且慢,这一家既然灯火未熄,也许便驻有兵在,我们且先探明虚实再进店不迟。”

说着,轻轻纵去一看,那北方的窑子,比较上中之家大抵用砖石筑成,窑ding用砖石砌平,内面便如城门圈一般,南面门窗,北面大坑,坑前便是炉灶,虽非富有之家,一样有几案坐ju,却均简朴异常,窑外有的也一样有院落围墙门hu,有的却门外便是dao路石坪,那一家便是没有院落重门的,所以一到窗前,便见人影憧憧,那窗子也不过几gen木gun纵横钉就,内面糊上一层纸,五娘到了窗前,试就纸破窗隙向里一张,只见坑bi上,悬着一盏铁灯檠,灯下炕沿上并肩坐着两人,一个男的年约四十来岁,虽然一shen官服却生得獐tou鼠目猥琐不堪,正是那宝ji县知县钱星仲,那女的却生得jiaojiao娆娆的,只鼻子上一边一条红线,直上山gen,心料决是那余媚珠无疑,只不解梁小龙说在那客栈厢房里却为何又跑到这窑dong内来,正看着,忽听那钱星仲笑dao:“你将我调到这里打算有什么话说,须知这回chu来公事要jin,我却没法陪你咧。”

那余媚珠双娥微蹙dao:“我的县太爷,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chang说这话,须知这一场我们已经全完了,你是事情成功,指日高升,假如不成,还是zuo你的县太爷,我们却闹了个gun汤泡老鼠灭门绝hu,如今孟寨主总算逃chu命来,可是chu来三百多人活着的只剩下十来个,还全带了伤,你打算如何发付咧?”

那钱星仲虽然收起笑容,却一抹鼠须dao:“本来这事就很玄,如非两位王爷全打发人来,我还真不敢过问,如今我却有什么办法,那年学台固然一门贵显,是雍亲王的小舅子,你别看我现在还抓着印把子,说不定人家一不答应,便要回家抱孩子咧。”

余媚珠又凄然dao:“那你当真就依那毓大人的话,倒过来,拿我们的脑袋去邀功请赏吗?”

钱星仲闻言忙dao:“你别误会,这是毓大人的意思,便两位王爷派来的人也是这等说法,要不然,不但我没法jiao代,连毓大人也没法jiao代,这不能怪毓大人和我,只怪你们枉有这许多人,竟没有能将年学台宰了,否则我们现在还不是预备好了庆功宴,客礼相待,现在既到了这一步,那还有什么法子?”

余媚珠倏然脸se一变tiao了起来dao:“那我和那位洪五爷咧,难dao你真也打算乐够了再要我这颗脑袋吗?”

钱星仲见她满脸杀气,手an刀柄,不由吓得打了一个寒噤,猛一哆嗦几乎挫了下去,忙dao:“那…那…那我怎…

怎么敢,你…你…你走,我以越狱申详,拼受一点chu1分,便…便了。”

余媚珠闻这倏的又冷笑一声,bachu缺尖短刀大喝dao:“那可没有这么便宜,老娘要走还用你说,你对洪五爷如何说法咧,是不是打算解上去,教他掉脑袋,须知老娘却不能和你一样,只顾自己,不guan别人死活,用朋友的脑袋来成全自己咧?”

钱知县见状,不由吓得抖zuo一团dao:“你…你…你要我怎…怎么咧。”

余媚珠抡刀在手,双眉一耸冷笑dao:“凭你这样脓包,也pei为民父母,告诉你,别害怕,快将六王爷给你那封私信给我,再写一张谕帖,将洪五爷放掉,老娘倒一时不打算走开,还在你衙门里,照样伺候你,不过,我们秦岭这一次吃上这场大亏,全是六八两位王爷zuo成,死的算了,不妨由你和毓协台去报功,那伤而未死的却要你和毓协台保全,你能答应,我们仍旧是一家,要连这点也办不到,那对不住,老娘便先将你宰了,连那猴儿屎稀坏了chang子的毓协台也跑不了,如今老娘是拼得一shen剐,什么全豁chu去咧。”

说着,用力向钱知县项上一比,立等回话,丁旺在五娘腋下窗隙之中也看得清楚,悄声dao:“不好,这婆娘真打算宰那官儿咧,我们还不快进去,先把她拿住。”

五娘连忙扯了一把,也悄声dao:“那婆娘不会宰他,我们最好别惊动,少时那官儿一定有东西要给她,只能将那东西不动声se拿来便行了。”

丁旺点tou,那梁小龙挤在一旁也听见了,不由龇牙一笑,再看那窑中,钱知县已经跪了下去,取chu一封信来,递向余媚珠手上,一面哆嗦着dao:“那谕帖,我…我…我不便写,你…你…着他走便行了,只留我一命…这…这官…

我也不想zuo咧。”

那余媚珠接过那信一看,便揣了起来,却将刀入鞘,又格格媚笑dao:“我的县大爷,你的se胆倒不小,遇上事,怎么这等不济。”

接着双手抱起,把一张玉颊,偎向钱星仲那张干姜也似的脸上吃吃笑dao:“你别害怕,我是逗你玩的,你只相信我的话,包你吃不了亏,我知dao你手中已经有了一二十万银子,便不zuo这县官,也够本咧,那谕帖你写不写通没什么要jin,老实告诉你,那洪五爷此刻也许早已chu了班房咧。”

那钱知县不由一抹额汗dao:“哎呀,我的小妈儿,你不教我zuo这官也行,为什么平白的跟我来上这一手,这样逗着玩,却玩不上两次便完咧。”

余媚珠又吃吃连笑dao:“这只能怪你胆子太小,却不能怪我,不过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我们jiao情虽然不错,事情还得照事情办,你既是六王爷派chu来的人,我们是打开窗子说亮话,如今这封信既然到了我手里,好便好,不好我们便索xing大家对姓年的说个明白,谁的主使,谁对谁真要过不去,让他再和雍王爷说去,我们反正完了,也不怕他们两位王爷不多点麻烦,你和那位毓协台也自己估量着。”

那钱知县由项上架刀吓得死去活来的场面,忽然转为mei人在抱,丁香笑吐的境界,正觉不知如何是好,一听这话又急了,忙dao:“你别再开玩笑,这两手已经够我受的,有什么话明说不好吗,反正我也豁chu去咧。”

那余媚珠又扯着他在炕上并肩坐下,一手搭向肩上媚笑dao:“我不开玩笑,也不再吓唬你,不过我们这次一共死了二百多,重伤的也有好几十,一半被那毓协台捡了现成的便宜,一半全在团练手里,死的算了,只怪他命短,我们这笔帐将来再向丁老dao和振远镖局去算,便那两个姓刘的老贼也别想活着,不过这活的几十位可不能不问,这还得仗你县太爷的大力给帮忙咧。”

钱知县惊魂稍定忙dao:“你的意思到底怎样,如果人家正式用公文送上来,我却不好办咧。”

余媚珠用手一推dao:“这事不好办也得办,要不然你可别怪我咧。”

钱知县慌忙又dao:“只我能办,我决定办,你打算着我怎么办咧,不过照你方才说的话,我是无妨,只怕那位毓大人却决不会答应咧。”

余媚珠又笑dao:“那你不用guan,只你答应把活的全放了,死的由你们报功,姓毓的不答应全有我们咧。”

钱知县忙dao:“只能如此,那我答应就是咧。”

那余媚珠又看着他媚笑dao:“我也不怕你不答应,我们既然说妥,那便该到店里去咧。”

说着便站了起来向外走着,梁小龙看得清楚,连忙向谢五娘悄声dao:“那婆娘chu来了,你老人家,快领各位闪开,东西待我来取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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