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彪不等张大勇答话，先：“程老爷如问这个便下役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位张老弟的话却是实情。”

曹寅一看二人神忙：“我知二位现在全有家，不愿结怨匪人，但这刺客是否藏匿其中，却必须查明，何况此事即使必须当官，也有程老爷面，决不令二位老英雄为难，还望不必椎辞。”

曹寅忙将左右屏退一说程云所言，并：“二位如能相助这位程老爷将刺客擒来，不但皇上恩诏一下立刻平步青云，便能探鱼家父女匿，也是赏赐有加荣。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还望不可错过。”

二人闻言不由半晌声不得，左天彪首先：“曹大人和程爷在上，下役承蒙这等恩遇，并非不知退，实在如今骨已，功夫也放下多年，这鱼家父女委实难敌，加之那太湖之中，外面看来似乎异常平静，实际则荆棘，外人如想去比登天还难，如果这鱼家父女确属藏在里面，那便更无法想，这等案下役实不敢率尔承办，还望大人明察。”

左天彪连忙扯张大勇一齐跪下：“即然大人有话，下役等遵命就是。”

曹寅忙：“闻得那太湖之中昔年确实萑苻不靖是个盗薮，但自本朝定鼎以来，皇上德化所至，久经敛迹，间有劫掠，难近日其中又有大盘踞吗？”

二人又逊谢再三方才坐下，曹寅略为寒暄之下又笑：“我与程老爷这次所以请二位来，是为了有一件大案非二位不能破，所以才特为派人相邀，还望二位鼎力相助才好。”

程云也：“俺在山东，便久已闻得左老英雄以一柄分狼牙钻，和十二支透骨追风镖得名，简直是威震大江南北，无人敢敌，久已打算一见，只恨俺事情太忙，近日又蒙十四王爷延往北京，更加事与愿违，却心仪已久，便这位张老英雄，也是这一带知名人，你二位要这么一来，俺便不好共事咧。”

那左天彪看了他一又：“原来程老爷打算亲自前往，那就更好了，不过下役放肆说在之前，还请原宥，那里面能手委实极多，你老人家如果稍一不慎，便难免吃亏，下役等到时也许力有未逮，难以照顾，还请不要降罪才好。”

说着又请了一个安然后：“大人也许不知，目前这太湖之中，虽然不见有什么大案，实际上却有好多隐名能手，隐居在内，他们虽不来劫掠行旅，为害客商，一样田打鱼各安生理，照样完粮纳税，极其安份，但外人如果想去，却颇不易，尤其是公门中人，打算访查探听什么，只被看，实话实说也许无妨，只心存敌意，那便非吃亏不可，不用说只下役等一二人，便人再多些，功夫再好些也别想来。所以只好请大人和程老爷多多原宥了。”

左天彪忙：“一则夜了，圣驾在此，外面必定戒严，下役等已无法回去，二则这

左天彪又踌躇：“大人如果单想打听这鱼家父女是否藏在湖中，不令下役等动手拿人，倒也许可以一试，但那湖中禁忌极多，也险恶异常，能否打听来却不一定，还请大人宽赏期限，容下役等慢慢访查才好。”

张大勇也：“如依下役之见，程老爷还是不必同去，等我们探有确讯，你老人家再和曹大人斟酌行止不好吗？”

左天彪闻言忙先向曹寅：“这事委实关系太大，还求大人主才是。”

左天彪仍旧沉不语，张大勇却先看着他：“老哥哥，你我全已这大岁数，既蒙曹大人不拿我们当个退卯下役，优礼邀来，便办不了，实话却非说不可，待我先对大人说便了。”

二人不由彼此相顾声不得，程云却颇不耐：“二位有话只请说，曹大人固然不是地方官，便俺程云在贵省也无职守，不过因为皇上曾有密诏，要拿这刺客，打算藉此稍报天恩，二则也大家图个，这是可可退的事，如果实在厉害，不但二位一世英名不易，便俺也犯不着咧，你二位既知实在何妨先说来，让俺和曹大人再为斟酌不也好吗？”

程云又手捋虬髯大笑：“两位的话又不对咧，俺已看中这是一傥来富贵，如果只让二位辛苦，俺却坐享其成，却不太好意思，只到时二位不将俺程云卖了，便再吃亏也属无妨，决无见怪之理，并俺这人事，向来便喜一个痛快，如今将船只备好，天明便请同行如何？”

曹寅略一沉便：“既然程老爷有话在先，但去无妨，不过二位全是老江湖，凡事还宜小心便了。”

厅，称下役左天彪、张大勇叩见，便待跪下去，曹寅、程云双双迎扶着：“两位老英雄久经辞差不，何须行此大礼，且请座再为细谈便了。”说着便以宾主之礼肃客就坐，那左天彪首先：“有曹大人和程老爷在此，哪有下役等座位，大人有话但请吩咐便了。”

曹寅连忙扶着：“天尚早，二位何不先行回去，明早再来，却无须如此太急咧。”

接着又：“此刻才只亥正，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还请大人赏给一张床铺，容下役二人稍为睡上一会，天明再随程老爷同行。”

程云忙又：“他们既然安份为什么又不让公门中人去，这又居心何在，难打算造反吗？这个俺却有些不信，你知那为首的是谁吗？”

曹寅大笑：“老英雄这等说法，那便不是我和这位程老爷相邀之意了。”

程云不由哈哈大笑：“二位既有这句话，这期限到不必向曹大人讨得，老实说，俺就本来打算独下太湖，见识见识这个世面，只因那地势不熟，再说孤一人，也怕无法接应，顾此失彼，既如此说，便烦二位同往一行，我们是决不动手拿人，只求个落石，看一看那老海盗父女是否藏在内面便回来，量亦无碍，再说二位已经这大年纪，俺又是一个异乡人，再将装束稍改上一下，作为过路客商，谁也没有脸上刻有公门中人字样，难他们还能看，至于他们如有禁忌，只二位知，俺不去犯他，不也就可以无事吗？”

那左天彪忙：“下役既蒙大人和程老爷赏脸，自应遵命，略效犬之劳，但年纪委实太大了，只恐力不从心，不免误事，还请大人先将案情对小人言明才好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