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化干戈为玉帛

子夜时，积水潭。在京里的诸水景中，当以积水潭为最大。

积水潭在德胜门内迤西，因北岸有寺名净业，故又称净业湖。

周围远数亩，多植有菱荷莲藕，chun夏之jiao，荷hua盛开，都市人士多携樽酒壶来盘桓其间。

湖西北有一土丘，有石磴可上，明永乐时，姚广孝奉诏建镇水观音庵于其上，乾隆时改为通汇寺题额chao音。

积水潭的水为西山诸泉所汇，循长河，经高梁桥而入于潭实，为京城水源之所来自。

净业寺后十丈距离chu1，是一大片密林子，寺跟密林的中间，是一片砂石地，寸草不生，尚称平坦。

这当儿正值shen夜，远近寂静空dang，今夜没风，连树叶子都不动，但微有月se，十丈以内有上好目力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间，寺跟密林之间的砂石地上，chu现了一条颀长黑影，他背着净业寺，面对着密林子，背着双手，静立不动，不知dao他是怎么来的，要说他是走来的，没听见那由远而近的步履声，要说他是施展轻功shen法掠来的，也没看见那划破夜se的黑影。

他，凌燕飞。到现在为止，他来了一会儿了，可是他仍然背着净业寺，面对着密林子静立不动，而且也没说话。

过了老半天，密林里突然有黑条影一闪，然后这条黑影就到了那片砂石上，离凌燕飞差不多两丈远近。是ma如龙。

他神se狂傲，目光冰冷，一掠凌燕飞，冷冷说dao：“你终于来了。”

凌燕飞淡然说dao：“我忍无可忍，不能不来。”

ma如龙dao：“你来了就行了，我不guan什么忍无可忍，不得不来。”

顿了顿接问dao：“刚才你为什么不发话？”

凌燕飞dao：“我不想说话。”

ma如龙不知dao，这tou一阵镇定功夫，他已经输了。在两个所学在伯仲之间的人，要是有任何一方镇定功夫不如人，那么他就等于输了三分。

yan下的情形就是这样，不过ma如龙的一shen所学，是不是跟凌燕飞在伯仲间还不知dao，他要是比凌燕飞差，再加上他的镇定功夫不如凌燕飞，那他今儿晚上这场决斗就输定了。ma如龙似乎不明白，也许没想到这一点。

而凌燕飞也没有点破。

只听ma如龙dao：“其实你说不说话并无关jin要，要jin的是待会儿你有跟我动手就行了，不过你既然已经来了，我相信你会动手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来了，是不？”

凌燕飞dao：“那不一定，我要是不动手呢？”

ma如龙dao：“我从来不杀不还手的人，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动手的。”

凌燕飞dao：“只因为鲁天鹤掌握在你手里？”

ma如龙倏然一笑dao：“不错，我早说过，你躲不掉的。”

凌燕飞dao：“ma总教习，你可要明白，我并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俗话说的好：‘两虎争斗，必有一伤’，尤其是为这zhong事…”

ma如龙dao：“我就是要跟你分chu个生死，我也认为值得。”

凌燕飞dao：“ma总教习，我知dao，你是个英雄人wu，原也不屑为此而斗，你今天所以非bi1我动手不可，那是因为受了别人的利用…”

ma如龙倏然笑dao：“我受了别人的利用，那是笑话，ma某人并不傻，谁也利用不了我，我明白你何指，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这么zuo等于是为福贝子卖了力，那也不是毫无代价的…”

凌燕飞dao：“他答应给你什么代价？”

ma如龙dao：“他的妹妹，孟兰郡主。”

凌燕飞为之一怔，旋即淡然笑dao：“ma总教习当了真么？孟兰她会愿意么？”

ma如龙笑dao：“说句话你也许不相信，这个代价我已经拿到手了。”

凌燕飞又复一怔dao：“怎么说，你已经…”

ma如龙dao：“或许你不信，不过我这个人从不自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凌燕飞dao：“真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ma如龙dao：“那么你该相信，我这个人并不傻，是不？”

凌燕飞xi了一口气dao：“你这个人是不傻，但是你这个人卑鄙。”

ma如龙脸se一变，两yan寒芒暴she1，dao：“你怎么说。”

凌燕飞dao：“就冲你这样，你凭什么让怡宁把情爱用在你shen上，你又怎么好意思跟我争夺怡宁？”

ma如龙突然笑了，dao：“原来如此啊，这你就不懂了。她能移情别恋，我当然也能移情别恋，我刚说过，我这个人并不傻，她这儿没了希望，我总不能在她这儿干耗一辈子，同时我也要看看，除了她之外是不是还会有别的女人喜huan我，现在我证实了，除了她之外，照样会有别的女人喜huan我，而且远比她热情，远比她温顺…”

凌燕飞dao：“既是这样，那你还跟我争什么，夺什么？”

ma如龙dao：“恐怕你还不知dao，我是这么个人，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染指，你明白了么？”

凌燕飞dao：“这么说，今儿晚上你我非分chu个生死来不可了？”

ma如龙微一摇toudao：“那也不一定，要是你答应我ma上一个人离京回到你来chu1去，这场决斗自然可以免去。”

凌燕飞dao：“ma总教习，我一直忍让，那是今夜我来之前，现在我既然已经来了，我并不逃避这场决斗，也就更说明我决心为护怡宁而战，要我一个人即刻离京，那办不到。”

ma如龙两yan寒芒暴闪，dao：“这倒很chu我意料，既是这样，你我就都不必再说什么了，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