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雪停了。

不过看天se应该是暂时的，因为大bu份的天空乌云还很nong1，很厚，而且算算日子离停雪的时候还早。

常言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这场大风雪整整持续了五天“无人渡”这一带的河面都结了冰，不知dao冰有没有三尺厚，反正车ma能在上tou走。

这“无人渡”的名字不知dao是何年何月谁起的，顾名思义应该是个乏人问津，荒废已久的渡口。

可是实际上这“无人渡”有人，车ma跟行人，不时地从这结了冰的河面走过。

ma蹄跟车lun上都包着一层草，一方面是防hua，另一方面也怕辗破了冰。

破了冰河可不是闹着玩儿，只一掉下去，十个有九个没救，即使侥幸能救上来，那也差不多了。

“无人渡”不但有人，而且正临着渡口搭盖了一座茅屋。

这座茅屋ting大，一明一暗，门口垂着一块既厚又重的棉布帘儿，不时有人进去。

望见这座茅屋，白衣客那双失神的yan睛突然亮了起来，而且干枯的眸子也似突然间run了不少。

那痕印似乎是刀砍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八条痕印。

他有点诧异。

“应该是九条，怎么只有八条，难不成他忘了。”

“不，这柳树干上既然划有八条痕印，就表示他每年都没有忘刻上一条，那么为什么只有八条？”

“嗯，是了，也许要等到大年初一，嗯，是这样，不会错了，不到大年初一就不满一年，今天离大年初一还有好些日子呢。”

白衣客脸上的诧异之se消失了，chun边浮起了一丝笑意，不再是令人望之心酸的笑意，这回，这丝笑容就跟初chun的yang光一样，清新、shuang朗，能让人打心里暖和，浑shen舒泰。

他向着那座茅屋走了过去。

看样子，他急于进入那座茅屋，腰ting得那么直，步履是那么稳。就在这一刹那开，不但他那笑容像初chun的yang光，就是他的人，也像那初chun刚到被云层透she1chu来的yang光，能she1溶雪。

可是到了那座茅屋前，他突然停了步，有点犹豫，那只要去掀棉布帘儿的手，也停在那儿迟疑不前。

看情形，似乎是近乡情怯。

是这样么？他站在离茅屋不远chu1的一株光秃秃，枝桠上还堆着雪的柳树前，数着柳树干上那一条条的痕印。

终于，他还是掀起了那块既重又厚的棉布帘，在一阵难忍的激动中，他忽然一怔。

茅屋里，是个卖吃喝的所在，几张桌子，一座炉灶，很简单。

可是在这zhong天气里，这却是个能给人温暖，给人热力的地方。

卖吃儿不怎么样，一张桌子上只围坐着四个吃客，其他的桌子都空着，招呼客人的只有一个人，是个看上去很健壮，很结实，似乎一shen都是劲儿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nong1眉大yan，长得ting英武，一shen棉袄ku也很合shen，扎着kutui，腰里围块围裙，肩上还搭条mao巾，正在忙，动作干净俐落。

白衣客一双目光就jinjin盯在这小伙子shen上。

突然，砰然一声，里tou有人拍了桌子：“娘的个鸟，要进来就进来，要不进来就别进来，站在那儿探tou探脑的干什么，有心让人喝风么？”

好和气的吃客。

其他的吃客，连同小伙子在内，刹时都望了过来。

白衣客没动气，就连眉mao都没动一动，跟没听见似的，掀帘走了进来，坐在了靠门一张桌子上。

“哈！”一声cu犷的大笑，四个吃客中的一个，开了口：“原来是个没骨tou的杂zhong，丧气，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就落在白衣客脚前。

白衣客连看都没看一yan，淡然喊dao：“伙计！”

小伙子忙走了过来，哈腰，陪笑：“你要点儿什么？”

白衣客dao：“半斤烧刀子，一斤niurou。”

“哈！”四个吃客又有人恶意地笑了：“半斤烧刀子，一斤niurou，我niao泼niao也不止半斤，一斤rou还不够喂我的鹰呢。”

“什么人儿玩什么鸟，小店儿货，你能让人家吃多少？”

一阵cu犷的大笑，几乎连屋ding掀了去。

年轻小伙子两daonong1眉皱了皱，dao：“对不起，酒跟rou都没有了，你请换别家吧。过了河就有好几家，那儿卖的吃喝齐全。”

白衣客看了年轻小伙子一yan，微一摇toudao：“我是要过河，可是我并不急着过河，外tou冷的很。没吃没喝的，我在你这儿坐会儿好了，暖和一下我就走。”

那年tou儿zuo生意的和气。生意不成仁义在，别说坐坐，就是给您一壶热茶tangtang心都可以。

孰料，年轻小伙子又开了口：“不瞒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