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天快亮了。

在天快亮的时候，夜se显得更nong1。

在这时候应该是个没灯的时候。

可是在这座小楼里却亮着灯。

这座小楼里的灯光是一夜没熄，抑或是楼中人早起刚点上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座小楼建筑得非常jing1致，也显得小巧玲珑。

没有一片瓦，没有一块砖，完全是竹子搭盖成的。

它旁依着一座林木茂密，树荫极nong1的小山，连那靠着山bi，完全罩在树荫下的楼梯都是竹子编札而成的。

楼外围着一圈竹篱，竹篱里有一块hua圃，hua儿一朵一朵的开着，都是异zhong。

卓慕秋站在竹篱外看了一阵，看yan神，他像在回忆着什么？这地方这座小楼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以前他来过，不但来过而且是楼tou常客，经常来这儿喝喝酒，下下棋。

任何人都会把这儿当zuo一chu1销魂蚀骨的温柔乡；可是卓慕秋却不同，他始终没把自己陷在这儿，也没把自己忘在这儿。

看了一阵之后，他抬手在那两扇朱柴扉上轻轻敲了两下，在这夜静的当儿，这两声显得特别响亮。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吵人？”

应该说这么早才对，除非她一夜没睡。

话声是个清脆的女子话声。

话声刚起的时候，是在小楼的楼下，等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话声却已到了两扇朱红的柴扉后。

两扇朱柴扉呀然一声开了，当门而立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shen淡绿ku褂整整齐齐，连tou发都没luan一gen，只是一脸的倦意跟一脸的不耐烦神se。

卓慕秋han笑说dao：“小青！还认识我不？”

小姑娘mei目猛地一睁，倦意跟不耐烦之se全没有了，一只手飞快地掩上了她那小嘴儿，dao：“哎哟！卓三少，是您哪！姑娘说过您会来的，可没想到您会来得这么快！”

卓慕秋dao：“来得快还不好么？”

小姑娘小青往里一侧shendao：“您快请进来吧！”

卓慕秋说了声：“谢谢”迈步进了竹篱。

小青接着说dao：“您请楼下坐会儿，我上去通报一声去。”

卓慕秋dao：“怎么？我来还要先行通报么？什么时候兴起的规矩？”

“您要是白天来，当然用不着通报，可是现在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姑娘披散着tou发，衣衫零luan，脂粉不施地见您么？”

卓慕秋笑了：“几年不见，你越发地会说话了。”

小青dao：“您坐会儿啊。楼下有茶，您自己倒吧。”

tou一低，像一只凌波ru燕似的转shen掠上了竹梯。

小楼里，chun意盎然。

那张mei妙的纱帐低垂的牙床上，静静地躺着那位gong装人儿。

她现在没穿那袭gong装，不但没穿那shengong装，就连内衣也没穿，那鲜红的兜肚搭在床tou一张椅子上。

她，只在腰间搭着一角棉被，上半shen跟下半shen都lou在外tou，隔着纱帐可以一览无遗。

她，一tou亮丽的秀发蓬松着，枕畔钗儿横，隐透脂粉香，jiao靥上红红的，显似chunchao未退，mei目闪着，酥xiong均匀地起伏着，jiao慵无力，睡得正香甜，那双修长，圆run，没有一点瑕疵的羊脂般玉tui，一条微曲，一条直伸。

单看这chunse无边的睡态，就难怪任何人把这座小楼当zuo销魂蚀骨的温柔乡。

卓慕秋没把自己陷在这儿，没把自己忘在这儿，应该是个惹人恼火，让人恨得牙yangyang的木tou人。

小青飞一般地掠到床前，掀开纱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猛然一阵摇，急dao：“姑娘！醒醒，快醒醒，他来了！”

她jiao慵地伊唔两声，长长的两排睫mao一阵抖动，然后皱着眉睁开了yan，han混dao：“死丫tou！干嘛跑来吵人，你明知dao我刚”

小青忙dao：“姑娘！他来了！”

她妙目微睁，目光一凝，dao：“他？谁呀？”

小青dao：“卓慕秋。”

她猛然一惊，睡意全消。dao：“死丫tou你怎么不早说，人呢？”

小青dao：“我让他在楼下坐坐，上来给您送个信儿。”

她tingshen坐了起来，dao：“快把衣裳给我！”

小青动作飞快，转shen抓起兜肚sai了过去。

她的动作也不慢，转yan工夫就披着一件蝉翼般轻纱晚装下了床，一边往妆台走一边dao：“我梳梳tou，你去请他上来吧！”

小青答应一声，转shen下楼而去。

她到了妆台前，对镜随便梳理了几下tou发，然后走到旁边衣柜前，打开衣柜，她要拿chu一件衣裳，可是她一双眸子转了几转之后，又把那件衣裳放了回去，仍穿着她shen上那件等于没穿的蝉翼般轻纱晚装。

竹梯一阵响动，先进来的是小青，卓慕秋跟在小青shen后。他进来了，却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对那若隐若现，玲珑诱人的胴ti，连看也没看一yan。

他望着她那张红yun已退的jiao靥han笑说dao：“我来得太唐突，吵了你的觉了。”

她妙目一瞟，jiao媚无限的嗔dao：“我还会跟你计较这个？我这儿你随时都能来，只有你！坐吧。”

卓慕秋笑笑说dao：“我至gan荣chong。”

随着她的手势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