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定要办的,你不敢劳驾我,那行吗?天也快亮了我得走,再见啦…”
说着站起来,抖抖衣服,一跺脚人便失踪了。
傅恩走了,纪宝一直坐到天明,才上去大环楼睡觉。
下午破例不出门,赖在床上看书。
义勇老侯爷和三位老姨太都来看过他,他还是懒洋洋地挺着不动。
据他说玩腻了,现在要高卧几天休息,谁也猜不到他在捣什么鬼,只要他不是生病,这就索性由他。
在理说他今天应该找她妈妈吹花,或且是燕姨姨燕黛,把傅恩所讲的话告诉她们俩,要不也要去见见他几位哥哥,纪珠纪侠念碧起凤,商量个对付刘七的办法。
可是他不干,只管气愤愤地想,反正我活不到十六岁,不因为我夭相,杨家姨姨也还会不乐意我跟颂花姐姐要好…我就不上阿尔泰山访海容老人,我就是要留在京都斗斗刘七,斗不过死也留名,横竖强于当老道跑几千里新疆。
他又想:可笑大舅舅和大姨姨,平常总装作十分爱惜我,原来竟是口是心非小人,要是早知道不许我亲近你们的女儿,我何苦拿上东北当胡子,帮玲姑姐姐复仇的话去对皇上说?
不因为你颂花姐,我怎忍心害理出卖人家秘密?好,我费尽心机,你倒上李御史公馆躲避我…
宝三爷越想越伤心,越伤心也就越恨,悔恨不应该舍不下离开杨颂花,破坏了章玲姑复仇大计。
想到难过,他自己打自己嘴巴,偷偷的流眼泪。
三爷绝顶聪明人,然而小孩子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怪癖,事实上他是为失恋而灰心,不过他自己还不觉得罢了。
晚上二更天,他悄悄的出了一趟门,那儿去没人晓得。
他去找刘七没找着,同时也见不到傅恩。
一连三天,他老是晚上失了踪,白天在楼上睡大觉。
这样搞让老侯爷知道了自然不答应,老人家倒是狠狠的训过他一顿。
可是他不管,张勇却又不敢告诉吹花,虑的是他父亲小雕听到会揍他。
口口口口口
这一天镇远镖行总镖头,赵振纲的夫人楚云寿辰。
赵振纲不在家,楚云不许铺张,但是十来台酒席总还要办。
吹花是头一天就去暖寿的,纪珠小红,纪侠小晴,起凤玲姑,念碧小翠,一清早进城来给楚姨姨磕头。
小雕连日忙着军务,天黑时才赶到,燕黛却来得更晚些。
义勇老侯派了他七老姨太前往应酬,可是她要带纪宝一道去,本是讲好的,临上车宝三爷却又溜了。
二更天光景,天上刮起大风,虽然没有下雨,可是月尽夜碰着飓风,那情景确也相当险恶。
这时光纪宝就又闯进了紫禁城,他一连三夜总到宫里鬼混一两个时辰。
不过今晚来得要早一点,因为楚云过生日,算定燕黛必定要去拜寿,还算定她不能一下子就回去。
他想:“假使刘七存心行刺皇上,今天岂不是很好的机会…”所以他老早就作了一番准备,下午半天悄悄离开张公馆,躲在哈德门大街一枝春茶庄,陪老掌柜蔡文和聊天。
在茶庄里吃过晚饭,又上街兜个大圈子。
天刚黑刮起风,街上就显得十分冷静,三爷一动机灵,他立刻进了紫禁城。
更鼓二敲,宫里头依然灯火通明。
三爷仗着绝等轻功,飞行瓦上如入无人之境。
倒是没费多大工夫,就让他找到了皇帝的御书房,而且老头儿恰在灯下看书,屋里只有个老内监听候呼唤,外面却有不少人巡逻站班。
三爷仔细看了一下很放心,辨认灯光,审定了方向,他就又上别地方溜达。
凡事总有一个字巧,当他经过太和殿瓦上时,恰望见两丈以外有个人的影子向前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