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内,盯稳了蝙蝠,在他的意料之中,蝙蝠无论如何也应该有些反应了,哪知道出乎他意料之外,蝙蝠一动也不动,那只鸟也毫无感觉,嘴一落,啄了下去,这一次蝙蝠终于有了反应,怪叫一声,腰一折,身形往上翻起来,伸手抓向那只鸟,那只鸟却在他怪叫的时候已给吓得飞起来,疾飞上半空。
蝙蝠一抓竟落空,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如蚊蝇之细小,蝠蝠也能够只凭听觉手到拿来。
芭蕉知道是什么原因。
蝙蝠那一抓虽然迅速,但与以前比较,却是慢上了很多,是什么使他的动作变得如此缓慢?疲倦?
芭蕉心念不停在转动,眼睛却盯稳了蝙蝠,看蝙蝠还有什么举动。
蝙蝠一抓落空,身形就往上拔起,怪叫声中,左右手齐抓了出去!两抓亦一样落空,那只鸟已飞入青天外,白云里。
蝙蝠怪叫不绝,身形却往下飞坠,他的叫声变得有些嘶哑,而且不怎么响亮,与在白云馆比较相差得实在太远。
芭蕉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蝙蝠的血气显然消耗的很厉害,虽然仍在动,已失去了以前那种强烈的活力。
在大法师所有的徒弟中,蝙蝠的活力一向是最强烈的一个,尽管被囚在石牢之内,每天动的时间绝下比任何人少,而且那种动,非常之激烈,有时,他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下是一个人,是一头野兽。
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变成现在这样?
芭蕉方自奇怪,蝙蝠已掉在地上“叭”的一声,竟然摔得很重。
这又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芭蕉奇怪极了,目不转睛地盯著蝙蝠,好容易才压下那股上前去将鳊蝠扶起的冲动。
蝙蝠并没有什么动作,摊开了手脚,成大字躺在地上,两只眼睛始终瞪大,却非但没有神采,甚至有些混浊,就像是蒙上一层烟雾似的。
好一会,他才挣扎著爬起来,傻里傻气地伸手抓抓那把乱发,咧开嘴巴,露出了一种近乎白痴的笑容。
他面向芭蕉这边,芭蕉却没有被瞪的感觉,在鳊蝠爬起来之前,他已经矮身藏入树叶丛中。
蝙蝠看来真的没有发觉芭蕉在一旁窥伺,又呆了一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步高步低向林子深处走去。
芭蕉不由自主地紧跟在蝙蝠身后。
树林中并没有路,鳊蝠除了碰上较大的树木,否则都是笔直走过去。
他经过的地方,不少林叶被撞断了,身上的衣衫也被勾破了奸几处,他毫不在乎,那肌肤更是坚韧得出奇,并没有破损,只是被划勾出一条条白痕。
一路上,他几次几乎撞在树干上,最后他终于伸出双手,在身前探路。
日间他的视力实在很不好,但弱到这个地步,连芭蕉也甚意外,他实在忍不住用力踩在地上一根枯枝上。
“啪”的那条枯枝齐中断折,这声响虽然不太大,但已经是足够惊动一般人。
鳊蝠似乎呆了呆,左右望一眼,抓抓头,又继续向前走去,似乎连这声响在什么方向传来,他竟也分辨不出,更没理会。
他的听觉怎会这样?芭蕉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蝙蝠无论如何也是他的同门,变成这样迟钝难免有些感慨。
他没有停下,亦步亦趋,紧追蝙蝠,因为蝙蝠虽然表现得这样笨拙,却一点也不像是漫无目的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