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观音”这时微微叹息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看来你父也将恶贯满盈了。”
霞姑娘惊道:“爹究竟做了甚么事?娘竟坐视不救吗?”
“千手观音”萧月娴眸中露出愤怨之色,冷笑道:“他就万死也不足以蔽其罪,娘为甚么要救他,自毁戒言?”
说此亦不由微微叹息,目中顿现迷惘之色。施随心中惊疑不定,她只知她娘与爹为事反目,却不知道还有此深怨大恨。
蓦然…
猛听得轩外哈哈大笑,道:“‘千手观音’果然大智慧,七日后燕家堡化做劫灰,只有翠竹轩一片乾净土。”说罢又是一阵大笑,音起半空,声去人远,笑声仍弥漫在竹林间。
燕霞一听语声即欲跃出,被“千手观音”一把拉住!
凝耳静听,眉头皱了几皱,道:“此人声音好熟?”
急望燕霞道:“霞儿,你去门外看看有无异状留下?”
燕霞闻言急急走出,星眼一溜,不禁愕然。
原来轩左十数株潇湘巨竹,被齐腰削去,削得十分齐整,上半截竹叶梢枝并无综影,难道为来人带走了么?心中大感惶惑。
从燕霞踏进轩门起,迄至现在尚不到片刻工夫,只觉此人武功高不可测,非但不带出半点声音,而且手法快速无比,从巨竹断痕处观察,微现凹凸不平整,显然不是宝刀、利剑所切,而是由种内家绝乘指力并削截去;宛随电闪似的掠入轩内,将见情告知其母。
“千手观音”萧月娴默然半晌,才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
燕霞张著水汪汪大眼,急问道:“娘,是谁?”
“千手观音”答道:“此人真正是谁,为娘现在还不能远下决定,七成却断定是他;难怪他说七日后燕家堡将化做劫灰,此人向以持重谨慎出名,定是有甚么重大疑问还未解决,难道你父触犯了他么?”
说著,忽现出怒容,道:“霞儿,你快去前面,套问你鸿哥,这几天他们又做了甚么事?快去!”
燕霞见娘说了半天,还未说出此人是谁?此刻又叫她去问燕鸿,知事关重大,应得一声,急急又向外走去。
燕霞才出得竹林之外,就见“千手观音”随侍两个丫发神急忧急,飞驰而来,其中一面形稍圆丫鬟见得霞姑娘,便道:“小姐,你快去前面大厅,少堡主身负重伤由堡外归来,现正昏迷不醒哩。”
燕霞手足情深,间言大急!不待听完,便身如星损电飞地掠去。
大厅内一片乱糟糟,人头拥挤,霞姑娘分开采人,探身进去。
只见其兄燕鸿面如白纸,合紧双目,气息奄奄,一身血迹斑斑。
“翻天掌”燕雷双掌凝聚乾元真力,朝燕鸿周身大穴按去。
燕霞看出其父额角淌汗如雨,便知旅陷内伤不轻,不然其父不会用出最亏耗精元的“推宫过穴”手法,为燕鸿治伤。
“螭龙剑”柏奇峰见得燕霞走进,便一步一步挨近身侧。
燕霞瞥眼一扫,看见他向身边走来,不禁柳眉一蹙,瞪眼问道:“昨天来此的李仲华呢?怎么他不见了?”
柏奇峰不由心里一阵激跳,强自镇定,淡淡一笑道:“他么?他说还有随身重要之物,留在涿鹿客旅中,一早即离堡去涿鹿城中了。”
燕霞口中哼了一声,即掉首全神凝注在燕鸿脸上。
柏奇峰满腔心事,欲向霞姑娘倾怀一吐,无奈不得其时,又见姑娘神色冷淡,只得强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