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立即复元。
李仲华不禁耽心这“九曜星飞十三上”秘筮,为蔺姓客人所瞥见,目光投在手中小册上,神色间略浮不安。
曼云掩面一笑,道:“公子放心,这本小册仅贱妾一人知悉,贱妾虽不是武林中人,但知这类秘箕是练武之人梦寐难求之物,稍一不怔为他人所见,易起觊觎,必招致一场轩然大波。”
李仲华大感惊异,对曼云这种蕙质兰心,察言辨色之能,敬佩不已,于是一连称谢,又问道:“这蔺姓客人呢?”
曼云面上一红,低声道:“他现在贱妾姐妹房中,稍刻也就来了。”
李仲华想到身无寸缕,等他人来了,总不成仍躺在床上,不禁忧急不已。曼云心知其故,展齿微笑,那晶彻秋水双眸直盯在李仲华脸上,似瞧李仲华的心一般。
李仲华不禁面红耳赤。
此时梅香托著一身方从衣庄购置来的衫服,轻轻放在床侧。
曼云与梅香向李仲华盈盈一福,翩然走出。
李仲华穿好衣后,盥洗完毕,临镜自照容颜,只觉丰采逸气,潇洒不群。坐在妆台前,默然沉思,暗忖:“不知‘鬼见愁’邹七与‘神行秀士’金森,这时救回了甘若辉未?想那‘无影飞狼’裘震坤功力精绝,步履迅若鬼魅,一时之间,哪能追得上?想必邹、金两人一直追综裘震坤巢穴去了;但不知裘震坤巢穴何处?不然自己也可赶去,相助一臂之力。”
继又转念冯丽芬定在店房中,望穿秋水,焦急难耐,自己并不爱她,但极同情她的遭遇,应允伴随地赴涿鹿燕堡地穴中,起出其父遗骸,她见自己一晚不归,不要使她疑心自己是个无信小人,这才百口莫辩了。他心目中只有郝云娘一人,但此刻见到曼云后,几乎占有他的一半心田,他不是为美色迷惑,是为其蕙质兰心,善体人意所动,何况又有救命之恩!
他不禁为三个少女搅得心绪紊乱,不知何择何从?长叹一声,他那矛盾性格,又处于一片矛盾中,他感到惶惑,喃喃自语道:“为甚么自己落得这般田地呢?”
人生自呱呱落地后,就开始应付未来之一连串的苦恼,喜怒哀乐,颠沛流离,把人生衬托得无比的绚烂辉煌,也黯淡无彩,不过忧多于喜,逆过于顺,美好的光景,尽占整个人生的少许一部分,比之昙花一现,真是恰当不过,为甚么先哲常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劝言世人宜逆来顺受。
李仲华目前之境遇,表面上旖旎美妙,却在心灵上不堪困扰,他不禁毅然下了一个决定,暗道:“大丈夫应随遇而安,只要行事无愧于心,其他只是自寻烦恼而已。”此刻,耳中只听得步履磬磬之声,倏然,门外跨进一个身穿蓝长衫中年人,肩阔膀粗,方面大耳,颉下三缁短发,目光焖焖,显然器宇不凡。身后随著曼云及一体态轻盈,杏脸桃腮的丽人。
李仲华心知来者必是蔺姓客人,起立相迎。
只见来人一进门,便声如洪钟哈哈大笑道:“曼云慧眼识人,果然李兄紫芳眉宇,英俊公瑾,不由把广长卿愧煞、羞煞。”
李仲华施一长揖,微笑道:“晚辈承蒙蔺兄疗伤大德:水感五内不忘。”蔺少卿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李仲华发觉曼云一双妙目,凝视在自己身上,不禁俊面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