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由一愕!又听得后面蹄声隐隐亮起,忙道:“云姊,恐怕又是江湖凶杀,后面追得来了。”
少女轻哼了声,道:“亏你现在还是个名动武林的大侠,这般江湖凶杀,几乎无日无之,何况天南武林正当多事之秋,你真少见多怪。”
少年尴尬的一笑…
此刻,后面的追骑已掠越身前,骑数不少,约有十数人,风驰电掣而过,掠过他们之前时,均惊奇地回顾了眼。
突然,少年-惊叫一声道:“不好,后面骑中有著花家堡人物在内,我们赶上去瞧瞧。”
少女不知他近来为何变得喜欢多管闲事,大发娇嗔道:“华弟,你真好事,尚恐麻烦惹得不够多么?”
少年笑道:“小弟只做旁观,绝不伸手如何?”
那少女拗不过他,双双挥鞭踪骑而去。
这一双少年男女正是李仲华、郝云娘。
李仲华在骑上纵目一瞧,前面两拨人物已走得无踪无影了,只因地势起伏婉蜒不定,已隐没在丘壑间。
天色街早,两人已自进入镇宁城中“得得”蹄声,敲著石板街道,清脆入耳。
李仲华忽然低叫了声,用手一指,道:“云姊你瞧。”
郝云娘循指望去,只见左侧有块凹了进去的上坪,上坪一侧马桩上系著前时见过两拨高头骏马,正在俯颈用食草豆,咀嚼出声。
再一望去,上坪之内正是一家客栈,两人不禁心内惊疑著这两拨人马为何会凑在一处?
照说前面那拨应该远避为是,费神思索也忖不出一丝端倪,不知不觉将健驴策入了上坪。
店内飞跑出店伙,执住绳-,一面哈腰请入。
两人进入店中,见店房之前是一大厅,置有十数张桌面,疏疏落落,已有七、八张桌面坐了人,途中后过那拨骑上十数人分踞了两张大圆桌面。
两人面目蒙著一方纱巾,吸引了不少目光,李仲华与郝云娘两人选了一张座头坐下。
李仲华目光向外一扫,不由猛然怔住,郝云娘见他眼光有异,目光随著望去,却发现在花溪询问道路的那个儒服老者也在。
只见那儒服老者亦用冷淡目光望了自己两人一眼,嘴角浮起森冷的笑意。
李仲华与郝云娘赶紧收敛目光,招呼店伙送上酒食。
片刻,勿闻途中所遇十数骑中一人道:“昨晚放鹤洲上康老贼家中遭仇家光顾,料不到威震南疆康老贼仅以身免,逸去无踪。”
另一人喝道:“杨老二,你就是这般口没遮栏,这是甚么地方,我们还有得事办咧,尽自废话则甚?”
李仲华听得心头大震,显然他们在放鹤洲对岸凉亭中所遇三劲装汉子,并非“浊世神龙”康九侯手下,而是康九侯仇家遣驻的明桩,若这人所说属实,康秉遂亦遭了毒手,不由双眼觑向郝云娘。
郝云娘则无动于衷,目光避开免与李仲华相遇。
李仲华似无可奈何,眼光落向两张桌面的十数江湖人物。
这十数人吃著闷酒,一声不响,频频用眼探视店房里面,不言而知正是冲著前面六人六骑而来。
他暂时摆下不去思索放鹤洲这问题,用心观察这十数人神色举动。
那儒服老者正襟危坐偶而举杯浅饮一口,他坐处正好是进入店房的口侧。
夕阳残晖,映射入厅,众人脸上宛若蒙上一层昏黄色,厅中气氛显得无比的凝肃,鸦雀无声,似乎每人均怀有满腹积郁一时难以舒透。
店外坪中偶然也传来一两声马嘶,冲淡了这如死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