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冲之势,只见四蹄在地上一阵乱踢,划出四条土槽,可是前进不了半分,道人宛如钉牢一般,抓住马首长鬣那只右臂不见些微撼摇,神力惊人。
骑上人目闭口张,伏在马背上的身形向一侧滑去,道人发觉有异,另一只手臂倏发而出,将骑上人提下骑来。
这时又飞闪而至两个身背长剑道人,一个面像矍铄,年逾古稀的老僧;另外尚有一青衫儒服,面像清秀的中年文士。
年逾古稀的老僧一飞掠沾地,瞥了骑人一眼,高宣佛号道:“道兄,这位檀樾已在途中为人点上阴穴了。”
那道人点点头道:“法慧上人所见不差,这人已被点上九阴重穴,贫道功力不足,纵使能够解开,这人也将口喷血而亡,上人一代少林高僧,武学浩渊,医理精深,全仗上人慈悲为怀,为他解开穴道,或能从此人口中问出一些汉白玉镯端倪。”
法慧上人微笑道:“‘玄鹤道长’武当护法如此谬奖老衲,使老衲不胜汗颜,既然道长推许,老衲只有勉为其难。”说时左手中指触在骑上人前胸“阴都”穴上,右掌迅如闪电在后胸“命门”穴上一拍。
只见骑上人“哼”了一声,张嘴吐出一口带有紫色血丝的浓痰,腥臭扑鼻,四肢蠕动了一下,双眼睁开,目中神光显得无比之黯淡,仰首吐出一字:“我…”声调喑哑,复又颓然垂下,紧闭双目不能说出一字。
法慧上人眉头一皱,望着“玄鹤道长”道:“老衲虽用出大般若禅功,仅救回这位檀樾性命,依然不能使之说话,所中手法似乎与在江湖上极具恶名的‘恶子房’聂丰独擅的一般无二,只不知这位檀樾是否是戴云山手下?”
此刻官道中群豪纷纷趋集“玄鹤道长”还未答话,群豪中一人插口道:“这人正是戴云山主得力助手‘独臂灵宫’崔杰鑫。”
“玄鹤道长”“哦”了一声道:“他就是‘独臂灵官’崔杰鑫,贫道风闻他是个铁铮铮的硬汉子,血性刚强,不愧为武林本色,上人,一客不烦二主,贫道知上人礼让,深恐越俎代庖有辱贫道名头,留下一半让贫道出手,贫道哪有此意,就请上人代为治好崔施主吧!”
法慧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恕老衲有谮了。”说时,手出如风,疾向崔杰鑫胸腹之间“期门”“腹结”“神封”“天府”“鸠尾”“天枢”“冲门”“四满”“气海”九大重穴点了一指。
群豪看得暗暗既惊且佩,要知点穴、解穴在武林中虽是司空见惯之事,但出手轻重大有关系,稍重即丧生非命,略轻则无济于事,法慧上人出手有若星飞电闪,拿捏轻重恰到好处,又认位奇准,不愧于少林一代高僧。
“独臂灵官”已悠悠醒转,睁眼望了众人一瞥,脸上露出感激神情,缓缓立起向法慧上人单手一揖道:“在下两耳并未失聪,知道在下性命为上人所救,大德不足言报,日后定当衔环结草,略表寸心…”
言还未了“玄鹤道长”眉头一皱,接道:“崔老师,此时此地不容客套寒暄,贫道请问汉白玉镯现在何处?”
“独臂灵宫”崔杰鑫淡淡一笑道:“如道长倘认为在下尽情知悉,那么在下只有答覆汉白玉镯多半在江少山主身上。”
“玄鹤道长”眉头更为浓皱,目光中泛出一丝愠意,冷冷说道:“现在江少山主身在何处?”
崔杰鑫暗说:“这武当牛鼻子竟挟恩索惠,实在可恶。”不由心头上怒气上涌,可是心一转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又强行抑压下去,和颜悦色道:“如今少山主等人被姬游迫得无路可奔,现望打帮河下游逃去,在下奉少山主之命急奔滇境,欲颁请‘七星手’浦六逸赶来救援,途中竟遇上‘恶子房’聂丰,被他点上阴穴勒逼口供,正巧敝山孙老师赶到,与聂丰在舍死忘命拚搏,在下趁机攀上马鞍,放辔急驰,竟相遇道长,适时救得在下性命。”
“玄鹤道长”闻言大为惊愕,别面向身后两背剑道人说道:“难怪我们暗派在姬游的几位老师,直到如今还未得他们一点信息,原来赶去打帮河下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