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女定出室外而去。
翌晨,大厅内已布成灵堂,江万青一身重孝,将牟承彦解了迷毒重药,数说罪状。
牟承彦这时已是待死之兽,自知罪大恶极,为免多受活罪,闭目不语受死,乱刀分尸,恶人下场。
晚间,罗令铎、王一飞、邹七与李仲华四人相语一室。
罗令铎长叹一声道:“老朽往昔甚是自负机智,但与王老师一夕竟谈之下,自愧不及王老师才华,少侠有王老师辅弼,何愁不成武林事业?”
李仲华不禁一怔!摇首道:“在下昔日弃文就武,飘落江湖,乃逼不得已,目睹武林间劫杀纷纷,无非是贪嗔之念所起。在下殊为厌恶已生倦意,此间甚好,息影林泉,啸傲烟湖,在下心愿已足,武林事业对在下都是分外之想。”
邹七道:“恐怕由不得你咧?”
李仲华恼然道:“邹兄,你是甚么用意?”
“鬼见愁”“哈哈”大笑道:“贤弟,你已成为妖邪眼中之钉,务必除你而后快,如非王老师设下疑兵之计,只怕你已遭暗害,就是这桃源谷,也是王老师的旧居,眼前妖邪虽是扑空,但终必找上门来,何况‘圣手白猿’项士-已将天下著名妖邪绝高能手网罗组帮,处心为祸武林,何岂不以武林苍生为念?”
李仲华默然无言,要知李仲华童年备受凌辱歧视,不觉养成一种自卑、自傲双重人格。
自出道江湖,自卑的阴影虽在心境中缓缓抹除,但愤世嫉俗气质,厌恶虚伪人生的心情犹未全然转变,他在金陵偏起雄念,与其与岁月相逝、草木同腐,反不如趁此有限朝露人生,在武林中创下一番惊天动地业事,庶觉不辜此生,虽富贵犹如浮云,勋业转眼成空,仍较没没无闻的好。
然而,此刻的他却儆于树大招风,名高招危,人生何苦自找烦恼?闻听邹七一番言话,忖思有顷,才微笑道:“此事慢慢再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藏身?在下只隐居不出,妖邪纵有除我之心,也是无可奈何!”说著略略一顿,又道:“王兄,请将途中一切妙计安排与小弟说出,不要使小弟一直蒙在鼓中。”
王一飞笑道:“此事也是慢慢再说,邹大侠尚有要事与少侠商量。”
李仲华目光落在“鬼见愁”面上,邹七正色道:“‘罗刹鬼母’双目复明后,已厌倦江湖,急于觅地归隐,皈依佛门忏悔昔径杀孽,永绝世缘,来此桃源谷后,即相中后山峭崖飞瀑之前做其栖隐之处,少山主已着手兴建庵堂;‘罗刹鬼母’仅有一事牵挂,就是须见贤弟与郝姑娘成婚。”
此言一出,李仲华不禁俊面通红,讷讷答道:“这个…小弟尚须请命于家严,还有浦…”
邹七大笑道:“此事无须贤弟烦心,愚兄已草函面请尊大人,昨晚已交人送往,日内即有回音。”
李仲华自燕京赴闽,受尽摆布,虽说均是出诸善意热诚为己,但也心怀不愉,此时一闻邹七竟不取得他同意,就书函送往其父,不禁剑眉一剔,目中怒焰,正待数说几句,忽地厢室内翩然闪出风华绝世的郝云娘,目光一接,李仲华将话吓得又咽了回去。
只见郝云娘面带愁霜,冷冷说道:“华弟,你可是不乐意这门婚事么?”
李仲华慌不迭地立了起来,涨红满面道:“天大的冤屈,小弟怎敢?”
邹七忙打圆场道:“郝姑娘不必动怒,我那贤弟只是忧心浦家姊弟而已,其实吉期可分日举行,邹某已端人前往高山迎接浦家姊弟。”
郝云娘早就藏身厢室,本是有意佯装,闻言娇靥不禁染上海棠红晕,白了李仲华一眼,道:“娘唤你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