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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神dao伏mo令符(10/10)

”一声莞尔脆笑,又已将那双媚波横溢的俏眼斜乜了过去,这妩媚的一瞥,含了万千情意。

这眼神媚波,真可倾城。

他为这媚眼的柔波一睇,绮念顿生,心湖中顿时激起阵阵涟漪。

仅是短暂的一刹那,他眼中的那股光的火焰,为另一重哀伤的情愁压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记忆所及,唯有二哥的丽影才会深烙在他的心版上。

他轻念了声:“沧海桑田,心有所属。”

他猛咽口唾沫,收敛了那阵绯色涟漪。

陶玉兰正为他眼中那阵闪射的异彩感到暖烘烘的,心底甜丝丝的了正将心扉之窗大大的打开,期待着他吐出来的那些足以慰藉平生的字眼飞进去,也才不枉这次九死一生的冒着奇险救他。

这种幻想短暂得瞬眼即逝,一幕幕前尘往事,使得他骤然想到二哥,更忆起来君山上陶玉兰那份可憎的丑态多么使人恶心,再想到二哥呕心沥血的玉惨花残景象,登时一阵寒噤,人又已清醒了不少。

陡然想到适才在地牢中的那阵香艳镜头,愧疚于心,深觉对不起二哥的爱顾深情,急忙收敛眼神,将头垂下,别说是绵绵情话不曾说得半句,便连感谢的话也未说上一声。

在她说来,颇觉意外,地窖中的片刻温存,竟然换来奇凉透心的冷漠,弄得她芳心欲碎,两眶情泪,摇摇欲坠,别提她心里有多难过。

这种冷场面,相持了好一刻工夫,还是陶玉兰自作聪明的原谅了他,心想:“他中毒太深,神智不清。”

想开之后,顿觉宽慰,挂满一脸甜笑,黛眉舒展。姗姗向他轻移了两步,缓伸玉手,紧握他的一双铁掌,甜柔的一笑,说道:“我来迟了一步,害得你多吃了些苦头。”

他虽是愧疚难当的垂下眼皮,但却正在贯注全神的穷搜枯肠,整理那些积压心版上的杂乱往事,打心底上,他根本就厌恶她,哪还留意她在说些什么?

想是思绪被她搅乱,心想斥责她几句,猛的一抬头,见她笑意盎然,俏眼闪波,一脸柔情,登时心头一软,不忍斥责她,赧笑说:“陶姑娘有什么事?”这简直是所问非所答。

一声“陶姑娘”在他已是非常尊重人家了,她听来,无异是掉落在万年玄冰之中冰凉透了心。

刚泛上娇靥的甜笑,倏地罩上层惨淡的怨愁,目蕴清泪,但她仍是颤声儿笑说道:“你现下已中了长白派的雪蛊恶毒,短时间内已是难得复原,必须要在一个月内服下解药,还要静养调理半年,才能恢复失去的功力。”这无异是个晴天霹雳,不禁悲从中来,打心底冒上来一股寒意,才知自己落得现下这副惨相的原因。蓦然又闪起一幕鲜明的记忆,赵伯父曾说过“雪蛊”的霸道,远胜过五毒百虫。不由轻声悲叹,低念道:“大概是我命中注定的魔劫。”

他这种俊脸惨然失色的怔忡模样,又把陶玉兰吓得芳心突然猛跳,一脸关切的急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柳剑雄苦笑了一下,躬身一礼,说道:“我所中之毒,是不是列入武林一绝的雪蛊药酒?”

陶玉兰鼻尖一酸,滚落两颗泪珠,咬着香唇,轻点了下头。

猛的,柳少侠俊目射光,一脸威煞的怒叱道:“这么说来,敢情是姑娘的杰作了,你从洞庭湖起就死缠在下,到底安的什么心?”

“哇”的一声娇啼,直如午夜猿啼,哀声震野,陶玉兰悲痛莫名,柔肠九转,哭得连一抹新月都为之骤掩在西天的一抹淡云中,回肠荡气,能不伤心不掉泪?

陶玉兰在江湖中得了个“玉面妖狐”的恶名,人皆认为她狐媚成性,谁知她是自小环境使然,虽入污泥而不染,冰清玉洁,自见柳剑雄后,早把他给视作终身托靠的人。

哪知好心未得好报,舍命相救的人,竟针对自己恶言指斥。

她虽是伤心到了极点,仍颤声儿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出身低贱的苦命人儿,但姐姐是清白女儿身,自君山一见你后,此心也唯天可表,陶玉兰自知无福伴你一生,在土牢中的片刻温存,我知道你非是出自本心,但仅只这一刻享受,已不辜负自己舍命救你一场。”揩了下清泪,又接道:“姐姐便是下贱得使你看不起,又怎能忍心出毒手暗害你?好教你得知,害你的人,便是那小天星陆兆峰。”

他虽说是记忆模糊,但是那个在花厅中与自己痛饮之人,影子甚为鲜明,即便是适才小天星向他狼命的出手,并以无边的恶语辱骂他,已使他大惑不解,现下骤闻那人竟然是暗中下手欲毒害自己的人,听得他毛骨悚然,对刚才的盂狼,无端的恶语辱及救命之人,深深的升起来一层悔歉之意。

陶玉兰的剖心自陈,真是爱顾情深,说不尽千般哀伤,万种情愁,瞬息之间,表露无遗。歉疚往往会令人痛苦一生,即便是一时的误解所引起的轻微感怀,也难得使人或忘。柳少侠为之汗流浃背,心儿猛跳,神态间有点手足无措。

他想说上几句动听的话道谢一番,又不知应该打从哪儿说起。

像他这种侠骨柔肠的人,生来就怕看到女孩子流眼泪,陶玉兰这种痛断肝肠的凄怆模样,他真不知应该怎么做?急得在一旁搓手。

陶玉兰悲恸一阵之后,轻抬泪光闪闪的眼波,向他深情款款的说道:“不管你如何讨厌我,你就是恨我入骨,但你目前中毒太深,如不急救,你会残废一生,不但失去一身武功,人也会变成痴呆。眼前最为紧要的是先替你找一处地方静养,我再赶到通州府去找解药,弟弟,你看这么办可成?”

柳剑雄将低垂的头慢悠悠、怯生生的抬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眨了两下,随向陶玉兰拱手一礼,嚅嚅的答道:“小弟错怪了姐姐,尚请姐姐不要介意。这一刻,头有点晕涨,大约是中毒不轻,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一切只好偏劳姐姐了。”

几声“姐姐”无异使陶玉兰服下一副清凉剂,一扫满怀悲怆,轻伸皓腕,一扯柳少侠,满含深情的一笑,说道:“这倒没有什么偏劳,你也用不着跟我客气,只要你心中记着有这么个出身低贱的苦命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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