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儿头上,唉!
玉凤的事已够耗神的了!再要添出个冷癖怪诞的段玉芝来,不要将来武林劫运应在雄儿头上,那真是天大的罪过。”
妙清摇头道:“雄儿,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
柳剑雄摇摇头恭答道:“祈师伯明训。”
妙清轻喟了一下,念道:“善哉!善哉!”
他愕然微顷,方接说道:“七寸金剑是神物利器,剑名‘屠龙’,吹毫断发,无坚不摧。明珠乃‘凤骊’,功能避邪祛魔,更有一宗好处,此珠入水不浸。乃早年南灵神君段圭夫妇赖以成名的两宗至宝。”
柳剑雄本是天地间一等的聪明人,天悟神聪,闻言顿时一阵寒凛,打了个冷噤,忖思道:“莫非那白衣女子对我…不好!她竟然犯了誓言,不忍杀我,而又将父母的至宝暗中赠我,哼!我才不喜欢她那种冷冰冰的容色,下次我定然璧还给她,谁希罕她的劳什子东西!”
妙清一副悲天悯人的心怀,低嘱他道:“雄儿,段玉芝不是个好缠的姑娘,你要当心点,还有你二哥玉凤…”
柳剑雄俯首沙哑的声音道:“雄儿知道。”心中在七上八下的翻腾,筹谋将来如何摆脱段玉芝的纠缠。
妙清轻声微叹,摇头忖道:“这种事勉强不得,我只能点醒他,如何去做,要看他自己!”
柳彤也有同感,摇头苦笑了一下,他知爱子心性淳厚,也就未再从深处说,伸手抓起一枝参王,又惊讶了一声道:“师兄,这枝老年野参,怕不是成了气候的参王?”
妙清随手将金剑明珠递还柳剑雄,双手接过参王,细端详了一阵,方说道:“看来已具五千年的功候了!确是件人间圣品,难为雄儿不知如何寻得?”
柳剑雄惊的将包袱翻了几遍,找不到另一枝人参,柳彤经验何等老到,分明爱子说是两枝老参,但除了师兄手中那支尺半的黄参外,爱子包袱之中,尽只是些三五寸长的山参,登时明白有了古怪,遂出声道:“雄儿,莫非是掉了什么东西?”
柳剑雄嗫嚅着答道:“另一枝尺长人参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他俊脸绯红,反正有人从他包袱中盗走了东西,是件奇耻大辱的事。
柳彤似猜透爱子的心理,剑眉一皱,凝神稍顷,又复轩眉道:“雄儿,不可能有人从你包袱中将参王盗走,要盗,他必定要盗两枝,并还不放过屠龙金剑,为父想来,必是段姑娘趁你昏迷不省时,顺手拿走了一枝。”
柳彤抓起青绸小包中的几枝野参,捡了两枝道:“这两枝给你母亲进补,就由为父收存着,那枝参王,劲道太强,不合你母亲服用,服了有害无益,幸好你未留在家中,否则,真要暴殄天物了。”
柳剑雄捡了两枝,双手呈给妙清,妙清笑着收下,他又拿了两枝递给刘银龙,刘银龙谢了一声,也未推辞,就收下了。
柳剑雄一指师伯手中的参王,向柳彤恭禀道:“雄儿想将它呈献给师伯祖,不知您老人家认为妥不妥当?”
柳彤笑说道:“孩子,难为你有这份心,记挂着他老人家,正该如此,明日一早,为父陪着你到后山走走。”
良宵苦短,柳彤父子畅叙离情,眨眼之间,天已五更,好在三人全是修习上乘功力,静坐调息了微顷,疲劳已自恢复,父子俩辞别妙清,迳往后山灵霞崖灵真道长清修之所而去。
片刻工夫,两人登峰越涧,来到峰丽崖秀的后山,相距老远,突岩之上,已自伫立着一位仙风道骨,神情飞逸的老仙长,一头云发,衬上一把莹洁如雪的白须,山风拂过,道袍轻飘,柳剑雄脱口一声“师祖”人已如一枝脱弦怒矢,快得有若一缕闪电,疾的向二十丈外的突岩扑去。
柳彤加把劲,紧蹑着爱子飞驰,但他此刻用足全力的扑去,仍落后了五丈,心中暗惊,一阵嗟叹,又加了把力追去。
两父子方在一前一后的追扑,突岩上的灵真道长已欢声说道:“孩子,总算我等到你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听得柳彤“啧啧”称奇。
灵真一生,性傲孤僻,功参造化,轻易不苟言笑,更不为身外的情景所动,目下这份情,纯是早先被玉凤将他至情至性的慈爱天性引发,是以柳彤觉着深以为怪。
柳剑雄腾了几次身,有如一只乳燕,轻灵的扑落突崖上,他想必也是天性流露,忘记了磕头,一看灵真道长的慈祥面容,再见老道箕张两臂迎来,登时一头向道长怀内钻去。
灵真道长慈泪盈眶,轻拍了柳剑雄的肩胛一下,低头将徒孙细看了一阵,凝泪慈笑,宛如得到了莫大的慰藉似的。
“侄儿参拜师伯,叩候您老人家金安。”不知什么时候,柳彤已跪在灵真前面。
柳剑雄猛然惊觉,慌的疾退了三步“噗通”一声,跪在父亲身后,轻举衣袖,将脸上泪痕擦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