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侥幸”指望“万一”吗?
没有希望了!
过度的绝望,带动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许多伤感…
父亲倦卧着的尸体,白娘娘满脸血迹斑剥,殷殷嘱咐的神情…
报仇、雪恨、远景、前途,就像是一个行将幻灭的火花——
轰地一声——
全部幻化成零零…星星…
终于,一切重归破灭,什么也就没有!
展宁禁不住恁般重大的打击,也难禁一股油然而生的伤感——
他想哭,只有“哭”才可难导致发泄与舒畅…
不知道是什么情感作祟,霍地,居然他又想到了早经死去的亲娘!
只有想到母亲,好象哭的理由才能充足些!
正因为他尽往绝望与悲伤的路上去想,所以,难禁的一缕扑鼻酸楚,转眼就使他悲从中来而渐渐失声…
更有抽泣之声起伏而不绝…
酒怪半响无语,听声,诧然问道:
“展宁,是你哭了么?”
悲伤的洪流此刻正方兴未艾,展宁闻如未闻,不能置答,也不欲置答!
继续在找寻他认为唯一能使息宁的哭之路!
“闭上你的臭嘴!小子!”
一声如雷大喝,声荡在这宽广丈余的一间石室里,历久嗡嗡声个不绝!…
就因为这声断喝来得突冗,展宁猛然一楞神,悲哀的气氛相随减少许多…
酒怪变换一种缓和的语气,沉声说道:
“男儿有泪不轻流!哭哭啼啼,不是大以孺弱而有心逃避现实么?”
展宁哽咽中,酒怪继续又道:
“再说,马上就有秃驴们要来送茶送水,待这些少林和尚一旦据实传扬开去,你展宁往后拿什么脸面来见人?”
展宁绝望中只求发泄,几曾想到这许多?
哽咽抑止中,失神地道:
“你说…我…还有往后?…”
“为什么没有?你以为小小的一个挫折,你的前途就全部葬送了吗?”
展宁强抑哽咽,摇头没出声…
酒怪悠悠一叹道:
“我叫化子潦倒一生,胸中点黑全无,在江湖上闯荡这多年,学得了人生的经验却也不少,你展宁刚正不阿,皂白分明,不愧是一块可资琢磨的上好材料,些微一点挫折就使你灰心丧志,这样老要饭的真是认错人了!”
一分羞耻,加一分愧意,展宁干脆不吭声!
酒怪继续又说道:
“讲武功,我没有什么“天罗掌”与“地罗掌”的惊人造诣,讲心机,我没有白翔老兄般地胸罗万象,也不如贺天龙的恶毒险鸷,但是,我要饭的也有一项专长,那就是‘学’,我学到一些什么,一时片刻也对你说不完,现在我有一句话告诉你,你不必绝望而伤心,最多还有一天,我俩就要平安的脱离这间石室,信不信?”
展宁略略转过头来,淡漠地道:
“老哥哥,这是你有心安慰我么?”
酒怪又补充问道:
“我再问你,我说使你明日必然脱困的话,你信不信?”
展宁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可给酒怪在黑暗中看个正着,怪声一哦道:
“摇头,当真也正是你不信的意思,那我再说一句更令人难以相信的话,明天夜里,将是两路人马会仙霞,这关帝庙又有一场热闹好看,你又信不信呢?”
这一来,展宁精神一震,却也落个雾水满头了!…
倏然一偏脸,急声问道:
“老哥哥,你竟是说得恁般活龙活现的,还是真有其事呢?还是故意在造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