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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7/7)

两位姑娘的座位,隔过一张桌儿,就面对岳、尚两人,她们两人不时偷觑着岳文骧,愈看愈俊,愈瞧愈爱,两人一会交首耳语,一会轻颦浅笑,只把个小侠瞧得耳根发热,俊面绯红,坐也不是,站也不安。

两位姑娘刁钻得紧,瞧见小侠这般模样,愈想挑逗小侠,嘴里不停发出轻微咯咯银铃笑声,凤目含情。

小侠只是目不斜视,不停地向老化子劝饮,老化子瞧在眼里,酒醉心明,哪有不知道的!暗道:“不好,人长得太俊了,到哪里都有人瞧上。”咧着一张嘴怪笑道:“岳小侠,你莫要存坏心眼,把老化子灌醉了,好跟人家一走了之,老化子人虽醉可心底明白,你一溜不要紧,老化子回去拿甚么向南宫姑娘交差?”

小侠红着一张脸,低喝道:“你胡说甚么?还不灌你的黄汤。”

老化子伸了伸舌,微笑一声,举筷夹起一只明虾向口里塞,又是自顾自酌,咕噜噜地引颈牛饮。

两位姑娘却是鬼灵精,哪还听不出老化子语中用意?暗骂老化子多事,任你南宫姑娘,北宫姑娘也好,姑娘们爱定了,就要试一试。

那面坐着“浙东三鸟”贼眼不时溜在两位姑娘脸上、身上,对岳、尚二人先还未注意,此时见两位姑娘凤目瞧在岳、尚二人桌上,又见小侠长得十分俊美,不由醋火忽发,互一商量“红顶鹤”徐智霍地起身离座,大模大样向岳、尚二人桌上走去。

小侠见徐智离座,已然瞧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擎着酒杯望着栏外浏览江景,老化子双筷正夹起一块红烧鸡塞在口中,笑——地不停咀嚼有声,吃相实在难看。

徐智见岳、尚二人这般模样,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气极,猛喝一声:“呔!老化子“浙东三鸟”瞧中了这副座头,赶快起身让座,搬到那边去。”

老化子一抬头,精光双眼一翻,夷然不屑说道:“甚么“浙东三鸟”?

我老人家从未听过,凭甚么让座位给你们?你的银子大些么?放屁!

还不滚开,趁着我老人家还没动肝火,不然一伸手你们就没命了。”

说着,还是自顾地饮酒,正眼都没瞧他。

邻近几张桌儿食客,一瞧情形不好,恐怕就要闹出事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受了伤还没处叫屈,赶快丢了银钱起身,急急离座而去。

徐智更是光火,凭自己“浙东三鸟”的名气,说出的话,别人牙缝里,可没人敢吐出半个“不”字来,这个不起眼的老化子,不晓得吃了甚么豹子胆?竟敢出言挺撞,令自己当众下不了台,不给他颜色看看,他还不知厉害啦。猛然伸出右掌“砰”地一声拍在桌上,酒菜泼翻,油汁溅射,好好的一张紫檀木桌面上,起了一个浅浅两、三分的手印,喝道:“你们让还是不让?给脸不要,赶快滚。”

老化子等他一拍,直似吓了一跳,猛地起身,倏地一伸左腕,宛如电光石火般将徐智右掌捏住,右手五指抓住徐智的衣襟,口里怪嚷道:“你这人怎么搞的?我老人家了化三、四天工夫,求爹爹拜奶奶地哀求乞讨,才攒得廿两雪花银子,闻传醉月楼酒菜双绝,又碰到我老人家昔年恩主的少东,死拉活扯地请他来在这儿,我老人家拚了家当作东,你怎么把酒也泼了,菜也翻了,你好好赔出一桌鱼翅席便了,不然我老人家拿命跟你拚了。”一边说着,一边左掌微一使力,直勒得徐智疼得两目瞪着铜铃也似的大,淌汗如雨。

岳文骧看在心里直笑,暗说:“这老化子真个动了火,连大力混元功都用上了,等会可有一台精彩好戏好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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