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劲装大汉没口地应道:“遵命!遵命!”立即操桨划行起来。
是非老人见这两个江湖人物倒是非常识趣,冷笑了一声,撕下一片袍角,把伤口包扎好,坐在划子中央,闭目调息。
那两令劲装汉子见是非老人闭起眼睛,动也不动,认为有机可乘,又兴起了逃走的念头,两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身子刚动得一动。
忽见是非老人双目陡睁,两道电芒似的精光,向他们脸上一注,那两个劲装大汉被瞧得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意,打着哆嗦同声道:“老人家,我们只是有点腿麻了,略微动一动,您
老不要多心。”
是非老人用鼻子“嗯”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经这样一来,两个大汉哪敢再生异心,只是拚命的用力,把羊皮划子划得更快,恨不得马上把他送到地头,离开这个可怕的老人。
羊皮划子,原就轻巧无比,顺水而下,速度奇快,再加两个劲装汉子的全力划动,更是快上加快,二百多里地,未到晌午时刻,就到了。
这一带两岸一片荒林,应该不是靠泊的地方,两个汉子犹豫地道:“老人-家,就是这里么?”
是非老人点了一点头道:“靠左岸!”
羊皮划子靠到了左岸,是非老人跃身上了岸边岩石,两个汉子慌不迭的就待把羊皮划子划开。
蓦地,只听是非老人暴喝一声道:“你们哪里去!”
吓得两个汉子面无人色道:“你老不是说过…说过…”他们当然不好直言是非老人的承诺。
是非老人面色一沉道:“我说过甚么?你们快把羊皮划子拉到岸上来。”是非老人更想都不想自己原先对他们的承诺。
两个汉子哪敢表示心中的不服,只好把羊皮划子的气放了,拖到岸上。
是非老人森森地道:“挖个坑把羊皮划子埋了!”
两个汉子鼓起勇气道:“老人家,这羊皮划子,小的们还有…”
是非老人截口道:“你们要命?还是要羊皮划子?”
事情是一步一步逼来,两个汉子只好挖了一个土坑,把羊皮划子放了进去,正待覆土掩埋,忽听是非老人发出一阵狞笑道:“这下没有你们的事了!”
两个汉子听了这话好不高兴,刚进出半声:“多谢…”接着,变成一声闷哼,被是非老人挥袖一拂,把他们打落入坑内。
是非老人扬袖再挥,平地卷起一阵旋风,把坑边的泥土尽行卷入坑中,举掌虚按,那高超的土堆,便被压得与地面相齐。
是非老人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自言自语道:“骆人龙,这样你还能找得出老夫的去向么?”
一阵大笑,身形电闪,穿过荒林,跃上一道山坡,顺着-丛竹林,走到一座小茅屋前面,压低嗓子叫道:“少麟!少麟!”
屋内应声窜出一条人影,原来正是徐少麟,当他一眼看到是非老人的狼狈情形时,不免失惊道:“师父,你怎样了?”
是非老人惨然一笑道:“百密一疏,这次失败得太冤枉了,我们只有另起炉灶了。”
徐少麟脸上迅快地变了一变,道:“弟子惭愧,未能替师父代劳分扰。”
是非老人一掌搭在徐少麟肩头上道:“你已经做了很多事了,譬如这次,你把殷氏父女弄来,便是一件非常大的功劳,有了他们父女二人,我们便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徐少麟被哄得喜洋洋地道:“师父,你这话是真的么?”
是非老人笑道:“当然是真的!”
徐少麟剑眉微蹙道:“徒儿想不出他们父女二人对我们的东山再起,有多大的好处?”
是非老人一面向屋内走去,一面道:“你慢慢就会知道了,为师的现在就和他们谈谈去。”
徐少麟抢先走在前面,领着是非老人进入一间又小又黑的土砖房子,房子里草堆上,半卧半坐的躺着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如云父女二人,面容消瘦,景况极是凄惨,看见
是非老人和徐少麟进来,气得全身不住地颤动,虽是坐立不起来,和骂不出声来,但那愤恨
的表情,却尽现于双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