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明送她往外走,她忽地嫣然一笑:“怎地先前住宿的任他们留下,倒是后头的不收留,也许采花大盗及早混入呢!”
“先前住店的掌柜报备过,何况…”他只笑笑,住了口。
燕燕飞知他不便明言,便也不追问,沉默间,张俊明倒又开口:“为了揖拿采花大盗心已有人悬赏三百两黄金,不知燕姑娘可有兴趣?”
“三百两黄金,倒是笔大数目。”她微笑道:“张捕头认为我有能耐赚这三百两黄金?”
“在牧场见识过姑娘身手,想必姑娘不是泛泛之辈。”
“张捕头见笑了,不过花拳绣腿。”她双手一揖。“我走了,再谢谢你的马。”
但有人朗声拦她:“姑娘,请留步。”
燕燕飞回头一看,是个长身男子,神情稳重,一派温文儒雅。
“这位姑娘,想必是张捕头朋友。”黑暗中仍看出眸光灼亮,只听他诚恳道:“我奉张捕头为上宾,这位姑娘既是张捕头的朋友,也是我白禹奇的朋友。”他偏脸看张俊明:“张兄,您说是吗?”
张俊明说:“多谢白兄。”
“姑娘,请进屋奉茶。”
燕燕飞被请到东厢房,仆人送来茶水后,白禹奇微笑望燕燕飞,问:“姑娘从何而来?”
“沧州。”
“好地方。”白禹奇说:“高人辈出,听说不但男人会武功,妇人小孩也不例外,武风昌盛,燕姑娘想必身手不凡?”
燕燕飞不答,却反问:“何以见得?”
“当此乱世,一个女孩家,敢外头闯荡,不是简单。”
燕燕飞淡淡道:“我没那么了不起,只不过为了寻家父,才四处奔波!”
白禹奇愕了一下,立即关切问:“今尊…”
燕燕飞不想多言,只是微笑,张俊明一旁道:“燕姑娘的的父亲在靖王府供职,燕姑娘曾到荆州寻亲,不料宁靖王已迁往福建。”
白禹奇哦了一声,问:“这么说来,燕姑娘去过江陵?”
燕燕飞点点头,轻叹一声:“晚了一步。”随即淡淡道:“此事不劳白少爷操心,我一路寻去,总会找到他老人家。”
白禹奇点点头,说:“这样倒好,有缘千里来相会,要不是有这番周折,燕姑娘说什么也不曾打这条路过,这是缘吧。”
“不敢叨扰白少爷,”燕燕飞起身。“我得走了。”
“不急,”白禹奇手势制止。“真巧,你今日来此,解我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
“是。”白禹奇拍掌,进来一仆人,他说:“去请小姐。”仆人去了,他亲自给两位客人斟茶,边解释道:“采花大盗横行,家中虽有护院,却不便进出内宅,燕姑娘能否在此暂留数日,以便陪伴我家小妹。如此一来小妹有人照应,二来也免我睡不安忱。”
“睡不安忱?”
“燕姑娘请想,我家小妹,年方一十六,活泼调皮,采花大盗横行,我如何能够安枕?”
说话间,外头急急脚步声,一个缠了瓣子、圆脸的少女咄啦啦一掀帘子,嘴里叽喳道:“哥,你唤人找我,什么事?”
“看看这丫头野的!”他爱宠笑斥说:“来…小薇,见过你燕姊姊。”
小薇定在原地愕了一下,黑白分明大眼滴溜溜盯紧燕燕飞,半晌,灿然而笑,上前拉她手,甜言甜语道:“燕姊姊,你好漂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