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原来在屋里纳福,我们来得巧。”
铁龙脸上堆笑,急急迎出,说:“我家主人正悬念二位,请进。”
燕燕飞瞄琴儿一眼,见她脸色泛白,肌肤僵涩,似极端不乐;再望眼白禹奇,看他眉开眼笑,十分愉快模样,便道:“不请自来,唐突了白少爷。”
“哪里话,燕姑娘有雅兴,随时欢迎。”
张俊明四下张望,见屋内宽敞,桌、椅、几、榻精致典雅,不惟四周窗明几净,且处处纤尘不染,不觉赞道:“白兄在此坐卧,赛似神仙。”
铁龙泡上茶来,张俊明瞥见墙上虎皮,情不自禁挪步过去,仔细瞧了瞧,笑对白禹奇:“白兄这虎皮,端的威武,瞧瞧,这虎头向下俯视,如猛虎下山,虎虎生风,教人真假莫辨。”
嘴里说着,情不自禁欲抚摸虎皮,铁龙眉心一皱,端杯茶趋前,双手奉上,说:“捕头大人请喝茶。”
张俊明漫应一声,接茶在手,眼仍盯着虎皮,白禹奇一旁说:“这虎皮,是那猎户送来。”
张俊明一愕,说:“是那个在破庙被杀死的猎户么?”白禹奇点头称是,张俊明赞道:“这虎皮真是上上之色。”
白禹奇察言观色,看他甚是喜爱,微笑道:“张兄要喜欢,日后再送与张兄携回。”
张俊明急急摇手:“君子不夺人所好,张某只是赞赏,无意据为己有,这虎皮如此威武,理当摆在此地。”
“张兄威武,理当有一张好虎皮。”对铁龙道:“张兄既如此客气,你好生留意,哪天有好虎皮,务必给张兄留下。”
“不敢当,不敢当。张某本专程来听琴,不料入门即被这虎皮吸引,人失态了。”
白禹奇微笑道:“张兄既来聆琴,琴儿,为两位抚琴。”稍作手势,说:“张兄,请坐。”
张俊明离开虎皮,落了座,燕燕飞悄悄注视铁龙,发觉事有蹊跷,刚才张俊明伸手向虎皮,铁龙似乎脸颊一僵,眉心一皱,颇为紧张,这下张俊明挪步就座,铁龙眉头舒开,脸上肌肤一松,燕燕飞觉十分纳闷。
那一端,琴儿已盘膝而坐,一长串摇指之后,哀怨旋律轻缓流出,燕燕飞倾听一下,抬眼看琴儿,见她嘴唇抿紧,眼睑低垂,似有幽怨之色。那琴,音色甚美,共鸣绝佳,串串摇指,若一声声无奈叹息,燕燕飞为之动容,仔细品尝,旋律优美处令人荡气回肠,心如醉如痴;悲怨处,教人胸怀惆怅,心中激荡。燕燕飞正听得入神,旋律忽然缓下,未几戛然而止。燕燕飞正讶,琴儿已站起身,朝前一福,迳自退下。
白禹奇注意到燕燕飞愕然眼色,满面惊奇,含笑问:“姑娘知道奏的什么曲?”
燕燕飞说:“这曲流传多时,名叫塞上曲。”
琴儿忽然住了脚,别过脸,讶然注视燕燕飞。
白禹奇一愕,随即笑问:“燕姑娘知道是塞上曲,想必明白曲中真意?”
“这曲相传王昭君所作,昭君远嫁塞外,心情愁闷,念念不忘故国,故而以琵琶抒发心中郁闷,这曲,原本是一首琵琶曲。”
琴儿双眸葛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