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上窜的怒火,心中百味杂陈,既羞又窘,既恨且恼,脚步不觉加快,嘴唇抿紧,也不回内院,却迳向西厢房行去,张俊明想她大约有话说,便亦步亦趋紧跟后头,到了西厢房,吩咐手下把守门口,燕燕飞椅上一靠,双目茫然瞪视前方,张俊明衬着她,小心翼翼问:“燕姑娘这会儿精神还好?”
燕燕飞瞅眼过来,冷冷哼了一声:“中了迷魂杳,精神已好不了,又给点中神门、大陵二穴,张捕头认为精神好得了吗?”
张俊明茫然看她,喃喃念道:“神门、大陵。”念了几声,忽有所悟,奇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点你神门、大陵二穴?”
燕燕飞蓦然抬头,讶异望过去:“张捕头知道神门、大陵二穴,莫非也懂得经络?”
张俊明涩然笑道:“我哪里懂得经络?只不过从前跟过师父,有几次师父夜晚不得安枕,都要按揉神门、大陵二穴,故而略有所知。”讶异道:“是谁点你神门、大陵二穴?”
燕燕飞眼一梭左右,咬咬牙,恨声道:“只怕你不信,这人是铁龙。”
张俊明一呆:“怎么回事?他不也中了迷魂香,怎么可能?”
燕燕飞冷笑道:“中迷魂香是假,点中我神门、大陵二穴是真。”
张俊明怔了一会,忍不住问:“白少爷呢?我进屋时,他亦昏迷。”
燕燕飞静默半晌,悻悻道:“耳闻是虚,眼见是实,有时候眼见也未必是实。”
张俊明困惑道:“燕姑娘是说…”
燕燕飞冷冷说:“我若非早对奇园存疑,今日也不致于默默忍受屈辱…”
张俊明心中一震,急去注视燕燕飞,若她眼里似有晶亮泪光,一时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问:“不知燕姑娘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燕燕飞回避他视线,懊恼道:“算了,已经过去,说了徒然教人气恼。”
说罢神情一凝,闷声不响,张俊明搓搓手望望她,无奈道:“燕姑娘受了屈辱,张某着急,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张某能否分忧解劳?”
燕燕飞双眼陡然睁大,闷闷道:“既是屈辱,不说也罢!”
张俊明嘴唇一张,欲言又止。
燕燕飞突又抬头一瞟他,说:“你想不想知道,那撒迷魂香的是谁?”
张俊明讶然瞪大眼,抑低声问:“谁?”
“琴儿!”
张俊明蓦然一仰头,惊讶莫名:“铁龙不是说,琴儿已被劫,怎地又回来了?”
燕燕飞愕然瞅瞅他,奇道:“那小傅未曾与你说什么?”
张俊明一愣,说:“小傅偷偷告诉我,琴儿险被铁龙勒死,只是末曾听说琴兄回来,也想不到她会撒迷魂香。”讶异看燕燕飞:“你如何知道她撒了迷魂香?”
燕燕飞垂下头,随后一仰头,苦笑道:“我并未失去知觉,自然知道。”
张俊明凝神想了想,忽有所悟:“如此说来,我赶到时,你三人看似昏迷,其实仍满清醒?”
燕燕飞点头称是,又说:“你赶来正是时候,否则…”摇摇头,轻叹:“算了,不说也罢。”
张俊明凝望燕燕飞,看她似难敢齿,脑里闪过一念,不觉脱口而出:“莫非他们以为你昏迷,以点穴手法点中你神门、大陵二穴,对你施以轻薄?”
羞恼齐涌上心,燕燕飞整个人似已定住,半晌双眼一闭,手揉太阳穴,沉声道:“这是我毕生大辱,我原有还手之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