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正待递上。
忽然,铜脚叟一变颜色,叱道:“室外何人?未经许可擅入禁地?”
言犹未了,忽又整颜色,抢到门前拱立一旁,恭谨地说道:“铜脚恭迎掌门人法驾。”
祁灵听在耳里,异常耳熟,抬头一看,大吃一惊,门外正站着一位雪发银须的老人,正是昨天在华阴城内,为祁灵助掌行功,深夜相谈的老人。
祁灵真没有想到昨天那位老人,就是名满武林的华山剑派当代掌门独孤叟。
铜脚叟站到一旁,正要为祁灵引见,祁灵已经抢上前去,落地一躬,说道:“晚辈昨日不知老前辈就是”
独孤叟伸手挽着祁灵微笑说道:“祁小友!千万请少礼,小友时华山本门惠莫大焉,老朽谢之尚不及,何敢当小友如此大札?”
祁灵恭谨地垂手说道:“老前辈夸奖,晚辈不胜汗颜。”
铜脚叟在一旁说道:“十数年来,掌门人法驾从未一返枫林山往,今日突然回来,想必是为了祁小侠之故。”
独孤叟走到房里,招呼坐下之后,黯然轻叹一口气,说道:“天意如此,老朽突然极思离开西岳,遍走边陲,寻访昔日川中血案,借刀杀人移祸华山者,其人为谁?”
独孤叟无言摇摇头,良久才向祁灵问道:“祁小友在何处遇上沙则奇?”
祁灵还没有答话,铜脚叟在一旁接着说道:“祁小侠只是遇到沙则奇师侄的遗体”
祁灵一正颜色说道:“晚辈在虎丘古塔之内,已尊之以前辈之礼,论年龄也当如此,何况晚辈身受沙大侠遣惠良多,晚辈武林末学后进,礼当如此。”
独孤叟惨然一丝凄凉笑意,轻轻阖上眼睛。
祁灵接着说道:“在沙大侠遗书秘芨之中,昔日川中血洗丛门,原因是在每人致命之处,都有铁剑留痕,才招致武林众口共认是路过三峡,适逢其事的沙大侠所为。”
铜脚叟点点头说道:“华山剑派铁剑闻名,刃薄而背脊特厚,尖钝而棱线分明,一剑之下,自然留痕,也确是因为如此,才使华山派有口难辩。”
祁灵接着说道:“根据沙大侠秘芨中所言,最令人疑惑的是,丛少玉为使剑名家,为何在三峡之中,既不能保家更不能自保,竟伤在别人剑下,必然是伤在高超剑术名人手下。”
铜脚叟说道:“华山剑派以剑术著称于当今,于是众人更是顺理成章地认定是沙师侄所为。”
独孤叟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可惜川中三峡灭门血案为官府收拾现场,使华山派永背冤屈,如果当时能及时察看,可能发现长剑一条龙不是死在剑下。”
祁灵惊叫道:“老前辈明察秋毫,沙大侠在秘芨中确是提到,死者血不多,分明是死后补上剑痕,可惜当时沙大侠正待细察之时,是非已然缠上身,欲辩无词,只是晚辈奇怪”
独孤叟微笑说道:“祁小侠!你奇怪之事,是否因为老朽既然知道丛氏全门死于另一种兵刃,何不追索下落,寻找主凶,是么?”
祁灵红着脸说道:“杀人致死留痕,此是可追索下落之一,铁剑留痕,此是可追寻之二,晚辈倒是真的有些奇怪之意。”
独孤叟叹道:“则奇逐出师门,遍走中原,十数年以前,何尝不是在访寻下落,就是因为毫无所得,才愤而剑底无情,虽然所杀多为不义,毕竟杀孽太重,如今死有余辜。”
说到“死有余辜”四个字,独孤叟几乎是泪随声下。
祁灵默然,铜脚叟也默然。
独孤叟接着说道:“尹腾虽然功力不及则奇,当时却是突出奇智,随手携走襁褓中的小女儿,寄迹深山。”
祁灵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说道:“尹前辈是有意布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