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今所仅见,老弟事到临头之时,要稍收一分忠厚,是为至要。”
祁灵听完了妙手空空这一段音韵铿锵的话,知道这位老哥哥,怕自己会被那位鲁姑娘所蠢惑,或疏忽了小节,乃至于疏忽了此行的目的。
祁灵当时感动地说道:“老哥哥良言,小弟不才自当谨记在心,时作警惕。”
妙手空空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丛慕白那小妞儿,一身是胆,令人可嘉,紫盖隐儒尚且能放心她冒险,她必然有几分所持,老弟此去,固然是为救她为第一要务,但是,不必勉强,万巧剑客阴谋武林如此之久,其防节之严,自是不在话下,并不是故意挫老弟锐气,要凭老弟一人之力,清理武林这宗公案,容或有力有不逮之处。老弟此去,应以探求虚实为主,当然能救出丛小妞儿,则是更好,否则,且等群策群力,才是上策。”
祁灵没有想到,平时嬉笑惯了的妙手空空,一旦正经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而且他所说的话,与恩师临别叮咛,竟不谋而合,自然祁灵吸人点头称是的份儿。
妙手空空接着又笑起来说道:“这最后一件事,我老古要老实地告诉老弟,万巧剑客的地方,我老古迟早会去的,不过老弟尽可放心,我老古绝不会令老弟感到为难,失去信守。老弟!时不我予,你先请吧。”
祁灵不晓得妙手空空那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目前确是时镜急迫,不容多留,当时便行礼告别,牵过马匹,跃身而上。
正在祁灵准备扬鞭而去的瞬间,妙手空空忽然又纵步上前,拉住祁灵的缰绳,两只眼睛瞪住这匹浑身黝黑,只有项下一块白毛的骏马,口里连声说道:“好马!好马!老弟你是从何处买来这匹千里良驹?”
祁灵坐在马上,脸上顿有得色地说道:“老哥哥眼力真行,这匹马名叫‘泼墨银珠’,是一匹千里良驹,小弟下得南岳之后,发现老哥哥沿途留的讯号,便急于赶路,准备买一匹马,驰骋赶来,恰巧”
妙手空空没等到祁灵说完,便抢着说道:“恰巧有一位又矮又胖的胡老儿,牵了这匹马,来卖给你,是不是?”
祁灵止不住惊讶地叫道:“老哥哥!你你怎么知道”
妙手空空呵呵大笑连声说道:“好了!好了!老兄弟你去吧!我老古绝对不会随后跟踪,误你的信用,再见。”
说着话,伸手一拍那匹“泼墨银珠”的后臀,那马长嘶一声,顿时绝尘而去,祁灵耳畔风声呼呼,仍旧听到妙手空空呵呵得意的笑声。
祁灵伏在马上,一面任凭马儿狂奔,一面又禁不住暗暗想着,妙手空空怎么会知道这匹马是一个矮胖老头子卖给他的呢?
祁灵估计,两三日之间,凭着这匹良驹,登山涉水,穿州过县,大约就能抵达黄山天都峰。所以,他也逢站打头,遇店歇脚,尽量地蓄精诸锐,准备到达黄山之时,面对强敌。
经过两天行程,遥望一山高插入云,险峻异常,祁灵打听之下,知道是天柱山,心里暗自忖道:“要不是此行事急,我倒要攀上天柱山,去拜访一下千面狐狸靳一原,看看这位昔日名震江湖的大魔头,究竟有何种持殊本领,瞎了双眼,还是如此厉害,如今急事在身,只好改日再来了。”
当下撇过天柱山,策马过九姑岭,穿过大宫湖,渡过长江,渐渐进入山地。
祁灵原订是两三日之间,赶到黄山,如今两日已过,尚有不少里程,心内一急,便纵马疾驰,扬鞭急赶。
其实这匹“泼墨银珠”那里还用得着祁灵扬鞭策赶,没有等得祁灵身影刚起,稍掠破空,立即一声长嘶,放开四蹄,狂奔而去。这时候,祁灵才领教了这匹神驹的脚力,追风赶日,闪电流垦,每一窜之间,都在两丈开外,祁灵骑在背上,简直就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
祁灵一面伏紧马背,按住鞍头,一面心里又止不住暗暗思忖:“这件事,多少透着有些跋跷,依照这匹马此时的脚程看来,那真是可以书行千里见日,夜走八百不明,这样千里马,简直就是神驹,这位老头,为何如此便宜,就卖给我?而且,妙手空空当量见这马,便知道是一位白胡子矮胖老头儿所卖,这岂不是更透着奇怪么?难道这又是一个有意安排么?这个安排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