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文玉宁要寻找的张彤生。
文玉宁毕竟忍住了差点叫出的声音,也悄悄施展轻功跟向左方,他可不敢跃得过高。
“唰|”地斜斜纵出,擦芦苇尖儿飞出丈多才缓缓落下,正是师门的“卿云显瑞”的功夫。
走近的时候,文玉宁先隐好身形,然后悄悄从芦苇丛中望出去,一看之下,不禁失望,原来前面正有二人,左面一个是一青年道士,右面一个却是一个四旬大汉,哪里是什么何洪贞?
只听那四旬汉壮道:“小道士不知天高地厚,你武当派吓得到别人,咱们‘金刀帮’怕过谁来?”
那青年道人年约弱冠,双眉斜飞入鬓,朗目朱唇,神采飞扬,端的一表人材,听那大汉如此说,不禁冷笑一声道:“管你什么‘金刀帮’‘银刀帮’?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干采花的下流勾当,莫说贫道,任何人见了也容你不得。”
那大汉脸上青筋暴露,显然愤怒之极,狠声道:“小杂毛既敢管大爷闲事,可莫怪大爷手辣心黑。”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他的罪孽。
文玉宁才听他自称“金刀帮”手下,心中己自不悦,又见他竟是个下三流人物,心中更是厌恶。
转眼看那武当青年道士,宛如玉树临风,心中暗道:“武当名门正派到底不同,门下弟子尽是不凡人物。”
正暗思间,那大汉已出了手——只见他左手虚立,右掌捣出,一记“望乡回首”击向小道士前胸。
那青年道士身形一晃,已转到对方身后,身形未停,双掌已经递出。
文玉宁见他身法佳妙,与何洪贞如出一辙,但功力却相差甚多,是以这一招极佳的招式,却不能充份发挥威力。
那大汉冷哼一声,两掌往后一翻,一招“倒打金钟”竟要与对方硬对。
文玉宁暗道:“这厮好生机灵,一照面就看出对方功力不足的弱点。”
那青年道士果然不敢硬碰,双掌一撤,一挽之间又是一记妙招点向大汉眉心。
那大汉将头往后仰,呼呼一连三掌劈出,把青年道士迫在圈外。
文玉宁暗中吃了一惊!心想:这厮掌力好生了得,想来在“金刀帮”中也必是舵主以上的地位了。
文玉宁曾屡次见过“金刀帮”人物的功夫,是以敢如此断定。
那青年道士一连两闪才避开掌势,但一仰首之间,他又是双掌连出,直取大汉两胁。
文玉宁见那青年道士招式精妙,但一则限于功力,二则似乎完全没有临敌经验,所以被对手占了上风。
那壮汉却是脸露杀气,两眼瞪得宛如铜铃,拳脚齐上,似乎定要将青年道士毙于掌下。
忽地那道士足下一个不稳,向前倾倒,他努力想恢复重心。
但那壮汉却大喝一声,双拳如风捣下。
文玉宁身形一弓,正待出手相救,忽然对面芦苇丛中“哗啦啦|”一声暴响…一条人影已如飞而至,只见那人大喝一声,双掌迎向那大汉所发,即将打中青年道士的双掌——
一-那间,文玉宁已看清楚来人正是张彤生,这时只听得“碰!”的一声。
张彤生钉立原地,双拳叉腰,神态威猛。
那大汉却跄踉退后数步,抱着一双发麻的手臂发呆。
文玉宁暗赞一声:“好掌力!”但仍伏下身躯。
那大汉脸上尽是疑惑之色?他指着张彤生道:“你——?你不是——?已加入‘金刀帮’了吗?”
张彤生脸上一派威风凛凛,朗声道:“俺|张彤生顶天立地的汉子,岂会加入你这种下三流的‘金刀帮’?”
那大汉更惊道:“你…你竟——?”
张彤生仰天一个大哈哈道:“我与金刀李结拜兄弟,那是我们私下的交情,你这等败德坏行的勾当,俺张彤生说不得也要替李大哥管上一管!”
文玉宁一听这张彤生竟称金刀李为李大哥,不禁吃了一惊!但见张彤生等磊落气慨,心中对他恶感顿减。
那大汉闻言却似怒极,大声叱道:“那么你是诚心要管这门闲事儿了?”
张彤生傲然道:“这个自然!”
那大汉双掌一挥,已攻到张彤生胸前,张彤生身形轻轻一晃,已自闪过,双脚却牢立未曾移动分毫,同时双掌一错,反攻出去。
文玉宁曾和张彤生交过手,虽则剑术上胜了张彤生,但张彤生那股神奇内力却是文玉宁下山以来所仅见。
这时见他招式武步无不与自己本门相似,心中的疑惑更是扩大,他真百思不得其解,这张彤生从哪里学得了本门的武功?
那武当青年道士,此时却悄悄纵身离去。
文玉宁见他脸上充满失望与懊丧之色,心知他必是懊恼方才之败。
其实他的武学远比对方精妙,却输在功力与经验上,可见“七分功夫,三分经验”的话实在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