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庵恰如其名,庵中虽有三十余名年纪不一的尼姑,不过,人人慎言轻行,因此,庵内外一片清静安宁。
此时,群尼已作完晚课,回房休息,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一声稚音:“妈…”
声音方扬,倏然一歙!
接着是低柔的:“小添,乘!”
咦?尼姑庵怎会有小娃儿呢?
怪哉!
烛火之下,史怡仙伏坐在云床旁,纤掌在躺在床上的那一位稚儿的胸脯轻拍,神色一片慈祥及惊慌。
所幸,那稚儿只是梦呓呼唤一声,迅即又熟睡,史怡仙轻吁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子来。
房门“呀!”的一声轻响,一位容貌清丽的中年女尼走了进来,史怡仙立即迎道:“师太,您请坐!”
中年女尼朝云床上的稚儿瞧了一眼,低声道:“小添还好吧?”
“还好,不过,刚到陌生之处,可能还不习惯!”
“嗯!刚与养父母分别一天,难免会不习惯,只要过些时日,就可以习惯了,这孩子算起来挺幸运的哩!”
说完,突然轻声一叹。
史怡仙怔了一下,瞧了她一眼。
中年女尼启口欲言,却又摇头不语。
“师太,你莫非有什么心事?”
“这…姑娘,你旅途疲惫,又重伤初愈,还是早点休息,咱们改天再详聊,如何。”
“尽的,多谢师太的收容。”
“姑娘,你别客气,此地之女尼大部分皆是身世坎坷,幸蒙老神仙搭救,等你伤愈之后,再作打算吧!”
“是!师太,小女子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说!”
“师太,你可知小添的爹目前在何处?”
“老神仙并未提及,贫尼又与江湖隔绝甚久,因此,并无余施主之消息,不过…待会或许会有消息。”
“待会?这…”“姑娘,你还记得秦玉娥这个人吧?”
“啊!师太,她莫非也是被老神仙所救?”
“不错!不但如此,她目前就在本庵修行,法名净月,不过,因为追寻余施主,可能必须到深夜始可返庵。”
史怡仙不由低下了头。
她愧对秦玉娥,因为无颜以对!
“姑娘,净月曾在庵外发现余施主的行踪,因此,追了下去,若无变化,应该可以在今夜返庵。”
“师太,你可知悉小女子与净月之关系?”
“不知道,据净月表示她只知道你的名宇,并不知道你与余施主的关系,贫尼也未便置啄!”
“师太,老神仙有没有向你道及他解救净月的经过?”
“没有,老神仙从来不提及每人的隐衷。”
“师太,你可愿听小女子的忏悔?”
“姑娘,别太激动,你的伤势未愈吗!”
史怡仙坐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之后,缓缓的将自己坐视秦玉娥易负重伤,不加以解救说了出来。
中年女尼暗叹一声,肃然道:“姑娘,情之一物,甚为奥妙,可说难以容下一粒砂尘,此事岂能全怪你!”
“不!师太,小女子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获取添弟的感情,居然替秦姑娘做了一个假坟!”
说完,掩面痛泣不已。
“姑娘,身子要紧,净月不会怪你的!”
“师太,我…我实在…太…太卑鄙了…”
“不!不!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你别太伤心,…”
中年女尼尚未把话说完,突听一声:“师太说得有理!”声音现处,秦玉娥风尘仆仆的走入房内了。
瞧她虽然满脸倦容,却友善的朝史怡仙含笑颔首道:“史姑娘,小尼真的不会怪你啦!”
说完,走向史怡仙。
史怡仙身子一颤,双目含泪,满脸愧疚的瞧着秦玉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