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糊涂虫，谁还喜他不成，不过是没法，不能不应酬一下。谁叫我是苦命，寄在狼呢。自然叫他先走，不过，人家胆小，本不敢来，是我爹爹命他来此牵羊，必须好好送他回去，才对得起良心。他又不认得路，万一走到山，遇见你家打手，又打人家呢。还有昨夜因我吓病发烧，爹爹心慌，这两只大羊还没备好，我又不愿他再来。我家的羊大瘦，如何赔还人家，真个急人。”李早听玲姑语带双关，不时更用那一双妙目偷觑自己，屡次示意，心中略快，气方一平。狗已连声接笑答：“好妹妹，不必发愁，当然以后不许他来，我命人送他庄。我的羊群散在各吃草，由他挑选就是。”玲姑方转笑脸：“你能听话，我才喜呢。”

李和陈四走到路上，越想越难受，一会到了，果有四名壮汉拦住去路，其势汹汹，经同行恶上前一说，才行放过。陈四见李始终沉隐镇静，无论对方神态多么凶横，视若无，声不动，年纪轻轻，如此勇敢，却又不带丝毫少年浮躁之气，貌相生得那么英俊，想起李诚行时之言，和女昨夜所说，也是难受万分，好生可惜，便朝恶笑：“家不妨先回，他因救我女儿被狼刁去两条羊。虽蒙小庄主，代我赔还，终恐羊主怪他，意送到他家，代为证明，一会也就回来了，你自走罢。”

路也难走。我每日只有清早黄昏一空闲，便可怜你无故吃亏，不遇见也无法解救，心要放明白些。”狗日常纠缠玲姑，只黄昏前后奉了老贼之命，必须回家习武，又喜晚起，闻言心方一动；不料李守着乃兄之诫，见玲姑说时，微伸王手，在前，虽然会意，始终沉隐，望着玲姑，应了一个“好”字，便不再说。

这班恶均知陈四是狗未来的老丈人，平日又懒，随应诺走去，李还想推辞，见陈四连使，料有话说，又想就便探询玲姑的近况，便未再拦。一同走过官

李见他面朝狗说话，睛却又注视着自己，虽然会意，但一想到童时侣，绝世佳人，落在虎狼手内，早晚必无幸免，自己既敌不过人家财势，又须顾全大局，以后见面都难，心中愤激。因见玲姑秋波莹莹，望着自己，面带忧疑之容，兄长行时训海重又想起，此时发难，徒自取辱，只得行忍耐，慨然说：“昨天死了两只羊，已朝羊主人说过，不要我赔了。方才桑园来路，我还记得，自会走，不必派人送了。”狗正要发话，玲姑已气愤愤抢到李面前，怒喝：“你这人，怎的不知好歹！那羊为我而死，如何不赔，再如推托不要，莫怪我心狠。”狗只当玲姑是想仗他威风吓人，在旁喝：“你这放娃…”底下的话未容，玲姑已回怒：“不要你开，你只赔人羊，快些牵来，由我爹爹亲送去，你也同时回家。并非帮他，我这人从小说一句算一句，答应人家三天，不会五天，谁不听话，从此不要理我。”

狗见他神态忠厚，又穿得那么破旧，两条上满是泥污，心想对方一个穷苦的牧羊儿，即使小时与心上人相识，也不会有什好，正赶恶把羊牵到，未容发话，玲姑拦：“多谢你了，请派一个人引路传话，由我爹爹送他去，你也请回。我病未好，还要去往房中多睡一会，本来明日可以望好，被你一吵，不知要病多少天。我一起床，自会寻你，你如自来，休怪我不肯接待。”狗觉着玲姑一次说寻他的话，好生得意，诺诺连声，还想多留一会，玲姑已连声走，直喊心痛，狗只得告辞，临行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话。玲姑听着心烦，气：“我已疼得支持不住，多说空话作什，我也不要请什医生，只求你容我静养几天就好；再如不走，我又气了。”狗无奈，只得同了恶定去。行时，回顾李正在牵羊，玲姑已先人内，妒念全消。

李幼年和玲姑青梅竹，耳鬓厮磨，两小无猜，曾有大来永不分离之约。方才又有三日后的约会，知其借故醒，为防自己多疑，并令狗同时离开，暗忖：“玲姊一番好意，又是固执情，不应辜负，他拿狗的羊送我，拿去赔还倪家，免得人家无故吃亏也好。”便不再持。狗一意想讨玲姑心，早人速往牵羊，立有恶闻命赶去。玲姑也不再理狗，径朝李笑：“从今以后，你不可再来了，免得人家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