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向肩头之上,动作神速已极,正指前面嘤嘤急叫。李诚忙说:“今日之事不能怪它,这是中了敌人暗器,毒气发作之故。”前面猩人仿佛惊醒,明白过来,朝着李诚看了一眼,再一回顾路上那些死尸,忽然惨叫了两声,便朝前面飞驰而去。
李减因知金儿也是怒极,恐猩人吃亏,不令抢先独追,拉着它一条长臂,一同赶去。
本意防它万一野性又发,途中伤害雷、韩诸人,则大声喝令速回。猩人回顾李诚追来,又是一声悲啸,倏地转身,往危崖壁上手脚并用,蹿了上去。李诚听出啸声悲苦,知其醒悟,不知何故逃走,手中抓紧金儿,连声急喊:“我不怪你,也不许金儿动手打你,不要惊慌害怕,快些下来,我好为你医伤。”一面觅路往上追赶,急切间忘了猩人纵跃如飞,那样陡峭的山崖,如何追赶得上,这时山洪越发猛恶,声震天地,离开稍远,任怎大声也是无用,还没想到猩人有什别的举动。刚刚追到半崖,望见前面猪儿狂呼,将手连挥,一面往上赶去,也听不出喊些什么。跟着,便听先后两声极猛烈的怒啸,那样巨大的波鸣狼吼,竟掩不住那悲壮之声。金儿也似情急,冷不防将手挣脱,如飞往上蹿去。
李诚还未听出那是猩人临死的悲鸣,急喊:“金儿不许欺它。”跟踪赶到顶一看,猩人一手朝天,一手抓腰,双脚前高后低独立顶上,面向前面大水,一动不动。啸声早止,毛发依旧根根倒竖,迎风披舞,威风凛凛,简直像个铁打神相,不似生物。喊了两声“阿黑”未听回应,心方惊疑愁虑,向前急赶,金儿已早纵上猩人肩头,口发急啸,回首乱招,情知不妙。赶到前面,细一抚视,见那猩人一脚向前,抓紧崖石,一脚向后,脚根一半离地,只用脚尖抓住地面石根,一手朝天,怪眼圆睁,凶眼怒突,阔口开张,血唇利齿一齐外露,狞恶威猛,形态如活,口鼻间已没了气息,耳边一缕紫血正顺右肩黑毛向外涌出,点滴下流,落在山石上的已由紫变黑,知被仇敌毒箭射中耳孔要害,毒性大发,始而神智昏迷,任意凶杀,见人就抓,连平日最敬爱的主人均不认得;后见金儿飞到,听出啸声,刚刚警觉,明白过来,伤毒业已发作,窜满全身。
这东西天性猛烈,本就痛苦不堪,又因先前怒极发威,上下纵跳咆哮,用力太猛,毒发作更快,已难活命。同时,瞥见沿途死尸,想起主人平日戒条和金儿的厉害,悲愤惊急中,忘了所杀均是恶奴,又见主人满脸急怒,金儿刚一见面便下辣手,以为误伤了许多好人,又惊又急之下,身上痛苦,更是万分难耐,忽萌死志,自知本身强健力猛,自杀不易,又知主人决不肯亲手杀他,就是伤人,至多吃上一顿苦头,再说闯此大祸,与平日答应的话相反,也无脸与之相见,打算跑上离地数十丈的危崖顶上投水自杀,左脚刚踏到那块危崖顶上,右脚还未上去,所中箭毒业已大发,急怒交加,发动神威,猛力一声怒吼,竟将脏腑震碎,不等前扑,便自死去。死前用力大猛,自身上又是毒火烧心,痛苦不堪,故此脚底山石被它抓得这样牢固,死后依然挺立不倒。想起它平日的忠实勇猛和许多苦劳,除性太刚猛疾恶是其所短,余者无一不好,真比常人要强得多,不禁心中一酸,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