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仍是不肯死心，以为未必前途俱是这般难走。齐心协力掘了半天，各了一大汗，费有三个时辰，算计天已傍晚，还没有掘通两丈远近。尤其是越往前，晶沙越多，达，其形如粉，中藏无数细砾碎晶。一不留神，便将手足刺伤，实实无法通过，这才绝了指望，又因时光不早，方氏弟兄恐方母醒来，无人服侍，再三劝住元儿，败兴回去。回路上因适才一震之后，中晶石有了不少变迁，又经过不少险阻艰难，才得到家。

一行五人，各持锹锄械火把，只元儿一人持着双剑。元儿到了昨日之所，仍从石隙中纵下去。走到晶前面，见晶砂碎石堆积满，费了好些气力，才掘通有两三丈。前面又是许多大小长短不等的碎钟阻去路。方端：“这片晶，听元弟说，足有十几里路长，两相通好几十里。也不知他怎样侥幸过来的，全晶崩塌，竟未将他压伤。但盼前面俱像这里，只要有整成块的钟晶石，便有空隙可以钻过，虽然行险，还有打通之望。”

雷迅随了方端回去服侍方母用完了饭，想起司明借虎前去擒鹿，已有好一会工夫，人、虎均未回转。知司明素常心胆大，作事顾前不顾后，一定又是跑老远，忘了回来。元儿伤后需人照料，方环也是和司明一样的不解事。两个人一商量，便禀明了方母，前来看望元儿。

“三哥昨晚逃来的山，今早我无事时，曾亲自去看过，那里俱是些晶沙。我们须带上掘的家伙，将那沙掘通，才能过去呢。”方端：“那如尽是石钟结成，虽然碎裂，想必不致成粉，万一尽是粉沙淤，想要通过，恐怕就办不到了。我们既是异姓手足，人力不可不尽，且到了那里再说吧。”依了众人，俱主张元儿在家静养，由众人将掘得有样儿再去，元儿哪里肯听。

大家见面，同回中，看了看元儿伤势，一夜工夫，已然结疤，将近痊愈，俱各心喜。五人一齐动手，了饭吃，元儿便说甄济尚被困夕佳岩，约了大家前去救援。司明将铜冠叟行时之言说了。元几天生侠，固是不忍坐视，恨不能早将甄济接来才好，就连方氏弟兄与雷迅，也觉应该早些下手为是。司明原是好事的人，只因铜冠叟行时再三嘱咐，又顾着照料元儿，不敢妄动。一见众人都一样心思，自是起劲。便对众说：

五人一路谈笑动手，有空便钻过去，没有空便用械兵刃去掘，又打通了有里许多地。司明急：“我们掘了这半天，共总打通了不到两里路，这要多晚才走到呢？”方端：“话不是这样说。谁还不知不易通过，只是甄大哥陷在那里，多么困苦艰难，也不能置之不，看神气，纵能打通，今天也办不到了。”雷迅：“毕竟老年人算无遗策，说不定我们暗路打通时，他老人家已将人救来了呢。”

元儿随了方氏弟兄，先去拜谒了方母，方母自有一番温。小弟兄五人因铜冠叟未回，由司明回去将门堵好，取了元儿应用的药，同在方家宿，日问鹿未打着，虽有一只死鹿，知鸟爪有毒，不敢吃，便在方家随意了些饮吃了。大家累了一整天，各带着一些零碎浮伤，服侍方母安歇之后，谈了一些别况，彼此都觉疲乏，便同室分榻而卧。准备明日接回甄济，等铜冠叟回来，见面问明就里。元儿伤势全好，亦须专诚斋戒，到金鞭崖上拜谒矮叟朱真人。

这里本是晶最厚最之，正当中心，受震时也最猛烈。幸而方环无心中将那片断晶推倒，上面奎积的碎晶沙粉失了支撑，雪也似坠将下来，否则小弟兄五个怕不葬在内。方端因适才塌陷，前面险难更多，便命方环，司明退后，擎住火把，由自己和雷迅上前。谁知沙厚异常，又，掘了下面，上面又倒下来。待从上越过，任你有一等轻功夫，也难驻足。不比先走那一段路，空隙既多，沙堆不及，更有许多钟晶块支住。

正说之间，前面忽现一片断晶，有三丈，在当地碎砂之上。方环在前，用手轻轻推了一下，便已劈面倒来，震得沙石惊飞，冰尘十丈，手中火把登时熄灭。只呛得五人鼻都难气，火也不起来，耳中只听一阵轰隆崩塌之声。五人只元儿一双火能及幽微，余人困在黑暗之中，前后左右都是砂粉堆壅，中夹碎晶钟，锋利如刀，俱都蒙护面，随定元儿手上两柄剑光，不敢妄动。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声止尘息，闹得众人颈之间俱是灰沙。还算当时奔避得快，没有人受着大伤，讨了便宜。于是各人二次鼓着勇气，燃火把，重新前。

雷迅侧耳听了听，一阵呼呼之声发自天空，仿佛大风被前山挡住，只听响声，不见草木动。

方、司两家所居全是天然岩，虽然都在金鞭崖左近，但是司家在山前，正当崖下，方家却在山后，隔着一崇冈，想去也有二里来路。里颇，不大听得外面的声息。

这时二人正走过崖侧，那虎仍衔着雷迅后的衣服不放。雷迅将手扯着衣角，喝：“畜，还不松！”言还未了，猛一抬，看见前山天空一只怪鸟，正在上下回翔，似要相机凌空下击，下面正是司家所居岩外面，不禁咦了一声。方端原知日前司明。方环斗鸟之事，闻声顺雷迅指一看，喊声：“不好！”步便往前山奔去。雷迅因坐下虎快，忙回中取了二人兵刃，随后赶来。刚刚赶上方端，递过兵刃，怪鸟已被元儿刺伤，破空遁走。

所以前山人鸟相争，打得那般闹，二人先在内服侍方母，一丝也没觉察。刚一，雷迅见自己骑的那只金黄虎，飞也似地从侧面坡下树林之中奔到面前。再望虎的来路，并不见司明影。暗忖：“这只虎养了多年，已知它的情。每逢由外回来，见了主人，老远便会叫，今日却怎么噤无声？”正转念间，猛觉后衣衫一动。低一看，那虎正衔着衣角，往回里拉呢。雷迅心刚一动，便听方端：“大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