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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xia仙山初逢伏蟒ru古刹巧获奇(9/10)

过两日,便也不作行计。

这时胜男正理早餐,想弄丰盛一点,只顾忙进忙出。元儿闲着无事,想往附近一带峰谷中闲游一番。南绮仍拿着昨晚所得两块碧玉,正在仔细观察那个朱文古篆,看究竟玉里面还藏有别的宝物没有。元儿唤了两声,又说:“你如不去,我要独自走了。”南绮看出了神,并未答理。元儿一赌气,便往庙外走去。南绮与元儿原是闹嘴惯了的,元儿去时,南绮心中正盘算着那玉中透出来的古篆文;又因昨日连出事变,恐难保没有余孽到来寻仇,两人不便同时离开;便由他自去,没有答理。直到胜男弄好酒饭,来请进食,元儿去了己有两上多时辰,尚未回转。南绮也未在意,随便用了点酒果。因胜男姊弟昨晚连夸那万花凉露好得无比,与阿莽病体尤为相宜,又取出玉瓶,命胜男取来山泉,滴了些在内。

分饮之后不多一会,阿莽忽要行动,胜男要在旁服侍,南绮一个人便走出殿来。平时和元儿在一起跬步不离,一旦分手之大半日工夫,先时一心专注那两块碧玉,用志不分,还不觉得,这时未免孤寂。正在无聊,猛然一看日影,已是未申之交,不由心中一动。暗想:“元儿如往远处,必要回来拖了自己同行。他飞行也颇迅速,怎在近处游览,去了这么久的时候不见回转?这里妖物蛇蟒甚多,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故?人孤势单,那还了得?”

南绮想到这里,一着急,便不暇再顾别的,朝着殿内匆匆说了句:“我去寻人,少时就回,决不远走,你姊弟不要多心。”说罢,飞身而上。到了天空,先不前进,四处仔细一看,空山寂寂,峰峦起伏,毫无异状。山的周围又大,一时也观察不到。算计元儿必不往回路那一面游玩,便随意往前面飞去。以为元儿如在下面,看见自己飞行剑光,必要跟踪追来。谁知飞行了一阵,已经快出山境,仍无元儿踪迹。益发着了慌,忙从侧面绕转,飞了有百十里路。

正在着急,下面两崖浓荫之中,现出一条形势极为险恶的谷径。因为崇冈累累,危崖杂沓,那座山谷潜隐其中,如非身临谷顶,留神下视,决看不出。想起昨日阿莽所谈的谷中怪叟形迹诡奇,元儿还许是为了自己心爱那两块碧玉,因谷中怪叟也曾垂涎,想不让自己先晓得,径去询问究竟,好教自己喜欢,单凭两口飞剑,却又不是人家对手,被陷在彼也说不定。阿莽曾说谷径尽头,襟山带水,景物幽旷,便循着谷径飞去,南绮越看下面,越像阿莽所说,及至见两旁危崖忽然合连一起,无路可通,才知百忙中走错了方向。谷口石封,定是妖人所为。连忙又往回飞,且喜径还不长,顷刻之间,已然飞回原处。看准方向,前进约有十余里,渐渐看出前面一边崖势忽止,有了空旷所在,知将到达,恐惊敌人耳目,便收了剑光,落向谷中,贴地低飞,悄悄前进。没有多远,果然到了阿莽所说之处。

这地方除来的一面外,一面是危崖刺天,一面是崇冈蔽日。冈上面一条大瀑布,从百十丈高处石踪里,白龙也似倒挂下来,落入冈麓无底绝壑之中。那么粗大的瀑布,只听得见上半截哗哗之声,落到底下反不闻什么声息,离岸千百丈间,只是烟雾腾腾,其深可想。还有一面是一个不大的草坪,杂花生树,红紫相间。那大瀑布从中间斜坡上又分了一条小流,到此汇成一条清溪,水碧山青,益发相映成趣。这面景物如此清丽,对面的危崖却极险峭,阿莽所说那怪叟住的石洞,更深在岩凹数十丈以内,望去阴森幽黑,加上奇石狰狞,欲飞欲舞,危崖壁立,如坠如倾,两下一对照,简直无殊鬼域。

南绮见怪洞深黑,不见一人,到底不能断定元儿是否来此,不敢冒昧径入,在洞外徘徊有半盏茶时。暗忖:“自己与元儿奉命行道,凡百苦难,均非所计。那怪叟知道碧玉来历,人地又那样诡秘,已入宝山,岂可轻回?反正得查着个下落再说。”南绮刚往岩凹中走不几步,忽然一眼瞥见一块怪石后面,像茅草团似地动了一动。定睛一看,那东西并非茅草,乃是一颗人头,已从怪石后面徐徐拱起,头上乱发如蓬,脸上胡须纠结,不见口鼻,只露出两个乌光四射,亮晶晶的眼睛,渐渐现出全身,正是阿莽所说的怪叟。

见了人来,理也不理,一晃眼间,便坐向怪石前面。

南绮情知不是易与,不由吃了一惊。急忙暗中准备,决定和他先礼后兵。便问道:

“请问道长,可曾见有一个青衣少年到这里来过么?”那怪叟先仔细端详了南绮一阵,然后怪声怪气地答道:“你是那胡蛮子的妹子么?你来得正好。这可恶的东西,我昨日指点了他的明路,又借法宝与他,是他自愿效劳,往蛇王寺去盗那大人的一块玉石和一面万年金蛛结成的金丝网。我曾和他说,玉中奇书,非我不能取出,叫他得了,务必来此,他却一去不来。那大人虽有些蛮力,并不会丝毫道法,照情理,决然擒他不住,不过事也难料。他如非被擒遇害,便是卖了我,盗宝之后,昧良逃走。那玉中的奇书,我只想看一看,助我脱难,并不要它。他如不来,休怪我日后无情,心狠手辣。”说罢,不住狞笑,大有得而甘心之意。

南绮闻言,知他把自己错当作了昨晚盗玉妖贼的妹子,正好将机就计,便答道:

“你说那玉中奇书,可是两块寸许厚的碧玉,上有四个朱文古篆的么?”怪叟闻言,惊讶道:“那藏书玉石,经过仙法封锁,非仙家干莫至宝,不能开取。他那口剑,无非顽铁炼成,怎得取出?”南绮心念元儿下落,忙又抢回道:“这且不说。我只问你,昨日他走之后,直到今日,可有别人来过?”怪叟怒道:“我先也未见过他,昨日还是头一次,因追一野豹到此。我见他还有用,拿话引他,他不服,和我动手,被我用木石禁形法禁住。是他再三哀求,说家有老母妹子,叔父胡高非常凶暴,情愿拜我为师,我才饶恕了他。是他自告奋勇前去,几时再见有人来过?如今玉网既都被他得去,必然欺我暂时不能离开,仍在前山恶鬼峡居住,不曾逃走。你来了正可代他为质,那网还不打紧,那玉中奇书如不送来与我一看,你也休想回去。”说罢,嘴皮乱动,似在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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