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片语结朋huan 即席同倾金

话说虎王始终未改常态，只与尹、谢、方奎等七八人比较投机。每次来如值尹、谢、方诸人不在，总是寻到guan事的tou目，jiao换完了应用的wu事，转shen就走。遇见别的人，均不甚爱答理。有时还请，也只是挑他对劲的，从没请过滇中五虎。全不懂人情过节，一味率真而行。五虎初来时还有点爱惜他的心意，这一来，只当他有心轻视，俱都怀忿。

再经顾修一怂恿，益发和虎王作对，稍有机会，便偷着伤害豹子。先时虎王追究，大家都赖不认账。尹遁夫明知顾修所使，未便shen说，只好帮着支吾。有一次恰有豹王在场，虎王带了去，当场指认chu凶手，尹遁夫知赖不掉，顾修又生诡谋，教他与虎王约定，各以虎王崖前不远的一条横岭为界。除了事先因故说明，不许村里人往山南去；虎王手下的虎豹无人率领，也不许走过山北来，若过来遇见村人，便当作寻常野兽看待，任凭杀死，不得过问。原是一时搪sai，并没说chu入如过界，怎样chu1罚，顾修等依旧可以违约暗算，稍一得便，即可下手。

虎王所养豹子本来很多，平日都是十九成群，任其自发猎食。如今界限一定，豹子猎食的区域自然缩小了好些，吃亏甚大。所以虎工定约回来后，受了黑虎的埋怨，说以后猎食之地要少去一半，而豹子却一天多似一天，如何足用？虎王已经答应人家，不肯食言。暗自寻思：“附近周围数百里地面俱曾踏遍，只崖后往东有一片小平原，地势低下，满生杂草，初来那两年曾和猿，虎、双猱走过。因草中尽是极shen污泥，早晚常有瘴气，未一次归途没有骑虎，一不小心，陷入污泥里好几尺shen。回dong染了shi毒，tui足浮zhong，疼yang了数日，后经白猿采来灵草治好，便厌恶那一带地方。后来白猿往探，说前面还有一片丛莽密菁，里面荆bang碍足，毒虫遍地。chu林又是危崖绝涧，野兽虽多，但有不少毒蛇怪蟒，还有极厉害的瘴岚，不是不得已，最好不去，由此便没再往。如今何不去看看？”当下便同虎、猱前往查看。只见自经前年那场大雪之后，那片有污泥淤沙的平原，已被山洪冲下来的沙石填实，遍地生着极灿烂的野hua细草，宛如锦绣，已不难行。只林菁中仍是荆棘怒生，蛇腴四伏，往来游蹿不辍。因不甚大，虎王也没放在心上。第二日一大早，便带了向邻村换来的兵刃qi械，驱遣虎、猱、群豹从林莽中开chu一条dao路，只见林那边果然各zhong野兽都有，尤以斑ma。羊、鹿之类为最多。人兽均兴高采烈，隔一二日便率兽前往行猎。中间也遇到几次大蟒毒蛇和七星钩子，俱被虎王、二猱和黑虎。豹群等弄死。

顾修等见虎王多与群豹同去，到了猎场才行散开，无法下手，空自气愤不chu，无计奈何。

过了些日，虎王许久不见谢dao明，过山往访。见红神谷的山酋二拉带了十多个手下，抬着一个面上雕hua的山人，tuizhong得有桶那般大，tui肚还有一chu1咬伤，伤口紫黑血水直liu，人已半死，正在谢家求治。有一个中年人，正给那山人用刀割去伤口，ca上药膏。谢dao明也从旁相助，代递药wu。见虎王、二猱走来，二拉和众山民首先拜倒。

谢dao明一面与虎王招呼，一面指着那中年人说dao：“虎王兄弟，我给你引见一个好朋友。这是我师弟，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人称大力天王，又称夺命手，姓韩名小湘。你二位多亲近些。”韩小湘向虎王dao了仰慕，仍去忙着医伤。谢dao明又dao：“你看这山人被迫风乌梢毒蛇所伤，势在必死，但一会工夫，他就能医他活转。自从他来，这一半月间，红神谷被蛇咬伤殆死的人，被他治好的有十几个了。这受伤的便是他们的二tou子。”

虎王一看那hua面山人，并不认得。红神谷前两年每隔些日必去，自与邻村往还，不必向他们索粮，虽不常往，但谷中野人都曾见过，何尝有这样的人？并且还是他的二tou子？偶一回顾，见二拉满脸俱是惊惶之se，以为他心忧伤人，这人也许是新近从别chu1来的，略为动念，并未在意。等韩小湘治完了伤，主客三人同坐叙谈。过了一会，那hua面山人忽然怪吼了一声，居然醒转。二拉慌不迭地跑过去，附耳说了几句。那hua面山人立即把yan闭上，不再说话。二拉假装dao谢，走向谢dao明shen边，又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虎王此时方看chu他鬼鬼祟祟，有些生疑。

虎王正yu喝问，忽听门外号叫之声。又是一伙山人抬着两个蛇咬伤的同类跑进门来。

向三人礼拜完了，又向韩小湘求治，说：“这两人也是同时受伤，因蛇尚在，不敢往救。

现时二蛇苦斗，缠在一起，gun入了山涧，才得抢救到此。”韩小湘看了伤chu1，再一an脉象，说：“此乃七星钩子所伤。想必只是在追逐时，刚被追上挨着了一点，便被那条大追风乌梢蹿将chu来，迎着恶斗，你们又逃纵得快，没被它钩尾钩上，所以还有点气未断，不然早就死了。但是毒已窜满全shen，这等奇毒，神仙难治，我实不能救他。快抬回去埋了，免得臭味难闻。还有一件，你们惯吃人rou，这两人的rou却吃不得，吃了也和他一样，必死无救。”二拉只得命来人速将受伤山人先行抬走。韩小湘又给hua面山人上了些药，说：“三五日内便可痊愈，也抬了回去吧。”二拉遵命，率领众山民，向上坐三人分别拜谢，抬了伤人，告辞回去。

二拉走后，虎王才想起忘了问他何故两次向人私语，转问谢dao明。

原来红神谷这班山人敬神畏鬼，基于天xing。自从小红蛇一死，二拉继位，当时虽为虎王德威所化，日久心中总觉寨中不供神，不吃人rou，不成事ti。也是凑巧，这日二拉率众远chu行猎，在虎王行猎的森林之内遇见一伙山民。这类山民满shen俱刺有hua纹，肤作紫铜se，又号纹shen族，奉有一zhong邪教，无论男女，都爱舍shen为巫，不再婚嫁，专习巫蛊害人之事。昔年颇为各地山民所畏服，学成巫术以后，到chu1奉若神明，备受供养。无奈这zhong邪术，学时受许多楚毒，才能得到传授，往往中途惨死，并非易事。加以生育不多，人口一年比一年减下去。到了此时，已没有整个的族类，为数甚少，并不常见。这一伙二十余人，奉着一个女巫，名叫都神婆，年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