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废，一只老虎也值得这样怕法？”：“哪止一只老虎，多着呢。”随将前事说了，只把存心弃尸的私见隐起。

左边又是危崖，简直无路可逃。刀弩已于跌时失去，只有一珠在手。方在惊悸，忽瞥见四虎齐都怒吼倒退，并未扑来。百忙中再一回看，前三虎却似走近了些，蓝睛——，凶光如炬，只现虎，后半仍隐光外暗影之中。先还不知虎俱宝珠，一时情急无计，妄想往左攀援崖逃避，便试探着缓缓往左横退两步。一退，这大小七虎也跟着了两步，可是与前一样，并不近。似这样人退虎，快要退到崖上。回顾冰崖百切，冰凌如刀，莹陡峭，难于攀升。下面崖凹又是虎，恐要再有虎由内冲，四面受敌，先前主意只得打消，不敢再退。正站在那里惶急害怕，虎本隐光外，只七个虎在光圈边上没隐现，见站立不动，互相怒吼一阵，内中一只大的倏地暴啸一声，往光圈里一探，前爪抓起一尸，便掉转跑去，下余六虎立即吼啸连连，相率隐退。晃虎一齐没黑影之中，随在附近林内扑逐咆哮起来。

醒来，闻得群虎怒吼之声近在侧。睁一看，离不远，珠光之外暗影中，连大带小，竟蹲着三只斑斓猛虎，俱在光圈边际磨牙伸爪，咆哮发威，各竖后的长尾，把地打得山响，激得寒林树簌簌振动，碎冰残雪飞如雨。不禁胆裂，忙即纵起，往后逃遁。才一回，谁知后和右侧还蹲踞着四只大的，也在发威噬，怒吼不已。

话没说完，便听虎啸之声自崖前传来。灵姑猛然动心事，暗忖：“中失盗，正缺，这雾不知几日能退，又没法往寻贼巢。如能打着一只大虎，表面不说，暗将腊、香供老父一人之，嘱咐别人专吃虎，怎么也能度完明年正月，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念一转，忙喊快跑，同往崖前追去。

那虎原本不止七只，先后发现四尸，群虎争夺之下，前两尸已被几只大虎一阵抢夺分裂，衔回中大嚼，下余好些没有到嘴，正好二次送上门，势猛速，撞在虎上，死尸脱肩甩落，人也跌过去。一尸落在光外，被两只大虎备撕一半衔回去。下余七只，因见一尸落在宝珠光里，虽然猴急，却不敢走近。直到醒转退避，盗尸快光外，才行抢去，七虎都是饿极，纷纷扑夺。这次虽得各尝一宵，仍因大虎霸，小虎吃亏，到嘴有限。想起还有一个活人，味更鲜，虎目本锐，长于暗中视，又惯嗅生人气味，加以极宝光照耀，于是相率望光追来。重雾迷目，连遭跌，依旧不退，反更暴怒。可是宝珠辟虎，虎虽馋饿情急，一到追近，却又不敢往光里冲人。稍一落后，便又追不舍。

走不多远，忽听后山风大作，虎啸连连。群虎想是没有吃够，见人一走，又复不舍，从后追来。此时虽然胆比前大，但二次被虎一追，拿不准宝珠是否真有御虎功效，终不免胆怯心慌。脚底雪一好一坏，驶吃力，再加之长途往返，奔驰了半日，人已有些疲乏；跌时所受的伤，惊慌惶遽中不觉怎样，跑起来便觉到酸痛，脚也没以前灵便：因而比初来时行速度差了好几倍。耳听啸声越近，回顾后，虎影已在离三四丈隐现，好生惊惧。离尚远，无法求援，只得咬牙忍痛，拼命向前疾驶。逃了一半途程，忽然急中生智，改用扁担支地，单脚行，居然要快得多。虎在冰雪地里原跑不甚快，遇到险峻之也常常跌，约有半盏茶时便落了后，但仍是穷追不已。

见那抓去的正是一贼尸，先前似在自己下压着，逃命匆匆，没有理会。经此一来，方始醒悟虎畏宝珠，因贼尸在宝光圈内，不敢近。等自己退，贼在光圈边上，才行攫取。否则自己适才撞虎跌，早被虎吃下肚去了。虎吃死人，可知饿极。另一贼尸不在光内，早落虎无疑。欣幸之余，胆力顿壮。查看上，且喜平跌，没有撞在冰。树木之上，只手、臂、、膝等有些疼痛，并不甚剧，走动也还如常。再看脚上雪，一只前半折断，尚可绑扎；另一只却在跌时脱落，不知去向。心想：“冰雪满山，没有雪怎能走回？还有腰刀、弩筒与扁担等也须寻取到手才行。”反正手有宝珠，虎不敢近，便借珠光照映，满寻找。雪地平，不多一会，全都找到。只跌时势太猛急，弩筒甩时正撞冰上面，将筒跌散，一筒十二枝弩箭只找到九枝。忙于回，懒得再往下找。一听林中群虎尚在争未完，匆匆将雪断绳接好，绑扎停当，试了试也还勉，便自起回转。

相隔已近，回转已经来不及了。见状，刚喊得一声：“不好！”脚底早顺前溜之势，朝一只野兽冲去，一下撞在后上面，撞得脚骨生疼，上半朝前一扑，连人带肩挑尸首，径由兽上跌翻两三丈远。随听两声震天价的虎啸，前一，连吓带震，就此跌过去。

灵姑放飞刀本为照路，一到，便已收起。及至迎向崖前，虎也恰好赶近。灵姑因听说虎似畏珠，意试它一试。刚把刀、弩要过，就有四只虎追来，果在光圈之外咆哮，磨牙张，只前，后半隐在雾影

原来灵姑久候不回，惟恐被贼党寻来受了暗算，借故赶往小。一看四贼尸已无踪影，别无朕兆，雾也较前更重，不似贼党来过神气，料是埋尸未归。方要回去，才，便见天蜈珠红霞宝气上冲霄汉，知背地擅用宝珠照路，不禁生气，正待数落。及见气急败坏跑来，衣上好些破裂之，神情惊慌，甚是狼狈，心疑遇变，便问：“你怎么这个样？”吁吁答：“老虎追来了！”灵姑呸：

听啸声渐远，一看途程已将到达，心始稍安。快要转过前横崖，猛见一银虹照耀前，跟着有人呼喊他的名字。越发心定，忙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