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姑才一，又瞥见昨日所追白兔在侧不远草地上用脚扒土，动作甚是急遽。

尚且未，估量离庵不久，如非往岭后追赶白兔耽搁，回庵定能见到。归期又在半月以后，彩蓉无人送粮，怎样度日。灵姑心中懊悔，望着纸条呆了一会，功课的时候又到。完功课，天已夜间。庵中只有自己一人，夜不便离开；况且不得开之法，去也无用。盘算了一夜，也想不法，只是着刍灵姑未亮前起，完早课，沉心静气细想：“这事奇怪。就说师父连日事忙，送粮小事，已曾派专人，不在心上。那么欧师姊为人何等聪明仔细，怎会不托自己给她代送？莫非彩蓉姊姊还有积存，欧师姊外事忙，所以没有留话？不过事情难定，为朋友的心总要尽到。”决计由当日起，早晚往桃林土探望等候，彩蓉如有吃的，自己不过每日空跑两次。真要绝粮，二女见粮久不济，未奉师命，纵然不便直来庵中索讨，也必要上来探望，或在附近搜寻些山粮山果充饥，决无束手绝之理。

一松一兔，两俱可怪，灵姑仔细推想，猛灵机。暗忖：“师父、师姊们闲谈，常说起峨眉凝碧仙府有许多灵药仙草，俱已修成人兽之形。内除芝仙已成仙外，尚有金、乌羊、银诸异。教祖齐真人恩加草木，只借它们的灵炼丹救人，不许伤害；并还传以术，加意护持，使参仙业。这些成形仙药，凡人如得服，至少也能返老还童，延年益寿。甚而藉以脱胎换骨，长生不老。适见白兔无寸，周放银光，纵起来比猿鸟还快得多，明明见树下，一闪不见。树石都如此完整，如非灵异宝，哪能穿石而，不见丝毫痕迹？这株松树，也茂盛得奇，定是得了神的灵气，方能到此景象。师父行时，明知我往桃林送粮，留示不提只字；庵无二人，也未禁我外。日前说我尚有仙缘，尚未遇合。此时我还在想得拜恩师，已是不世仙缘，还有甚别的遇合，难我还要拜一位师父不成？照此揣测，好似故意使我因彩蓉绝粮，引到此地神气。”

灵姑先当兔窟就在石隙里面，细一查看，那两枝古松虽自山石中钻，但是既不，也无寸土。尤其东首兔纵落的一株，树本大有几抱，看神气当初原自石中生，年日久，树日，竟将密密填没。环着树，两三丈方圆以内，更无丝毫隙，仿佛松生石上一样。石质既，松更雄奇伟大，郁郁葱葱，立石上，非但寻不见一残枝朽，连那树苍鳞也是又密又整，通如一。尤其是有清香，闻了令人心神皆，脑清灵。生平游过不少名山胜境，珍奇古松不知见了多少，似这样元气浑厚，宛如新植嘉木，常荣茂，上下只是一片清苍，蓬蓬的古松，却是初次见到。

一见人来，依然连窜带，忘命一般朝左侧岭上如飞逃去。灵姑昨日本已觉着那白兔有许多怪，嗣见它落地无踪，急于回庵见师，无心穷追。如今二次相遇，隔得较近，又看那兔虽然通如雪，银光闪闪，并没有，直似一只活的玉兔。那跃神速，更是奇，只觉前面如飞星闪电，晃之间，便是老远。自己那么好的目力，竟没有看它的脚起落，越知有异。于是急遁光，飞驶追去。因不知那兔藏之，又猜定是个异，一起始便不向崖停留，径由空中觑定兔的白影，越崖飞过。那兔好似知不妙，势比昨日还要迅疾，灵姑仗着遁光神速，兔到人也赶到，恰好双双落地。灵姑虽仍下手稍慢，未能擒住，却看明那兔纵落之就在松旁边，如星飞坠一般，一沾地便没了影。

灵姑主意打定，立即飞往后山。到了桃林土，试唤了好几次，又等候有个把时辰，终无应声。庵中无人，虽然师父声威甚大，庵中灵药甚多，已被师父行法秘藏，余者更无希罕之，不怕异派妖邪前来盗取侵扰。但是师父朋友和各派后辈甚多，尤其近一二月来时有峨眉门下师兄弟姊妹前来参见，万一远客到此，空庵一座，无人接待，不但误事，并且笑话。想赶回去，等完午课，留下一个纸条，再来守候。

灵姑越想越有几分理，无奈兔已人石，神机智，人在决不再。有心将树倒，用飞剑开石搜掘，又可惜那么好一株千百年古松，成长不易。便是草木，未始无知，为自己私心之利，将它毁掉，于心不忍。再者那兔既穿石地，如鱼在，何不可游行，何从寻觅？于是故意扬声走，藏过一旁，屏息静候了一阵，仍毫无影响。时已当午，恐误午课，只得回转。又去土中看了看，因恐自己走开时恰巧二女上来，便把粮袋留在内。灵姑回庵见无人至，完午课，重到土，粮袋不见。地上却留有二女字条，只谢她送粮盛意，既未约时相晤，也没说因何上来。心想：“每次送粮，俱是欧霜师姊，我尚初次代送，二女怎会知？如能前知，为何唤她们不应？连来几次，直等留粮，方始来取走，真似有心相避一样。谭萧匆匆一晤，不过投缘而已。彩蓉一夜班荆，情如夙契，已成患难之；别时又曾再四恳托叮咛，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