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两老猪狗好了。”

两小弟兄回到卧，同榻抵足，又商量了一阵。黑勒虽然胆大，也觉别人尚可，郭、吕二人俱妖法飞剑，实不好惹，这二次前往，锋芒务要敛起。江明却说：“此去既不手，有何意味？坐视妖猖狂，反而生气。与其在家枯守，还不如候到正日，随诸位师长伯叔同去呢。”黑勒从不失信于人，闻言暗忖：江家大姊正不放心他兄弟，就此撇下独往也好。笑：“我的意思也是如此。且等明日方岩回来再打主意。各自睡吧。”江明信以为真，竟自睡去。黑勒直盘算了一夜，略微合，天已明，匆匆爬起。洗漱完毕，小妹走来，叮嘱二人归吃午饭。黑勒说；“今天须往方岩散钱，恐赶不回。打算在外买吃。”并把北山查洪之约业已作罢说了。小妹闻言好生喜。

去年黑、江二人便又听师长说起，还嘱遇时务要小心退避，不可迎敌，闻言不禁骇异。因见对方只谈阔论往谷中拥去，意还未足，仍打算尾随，探个仔细。看随抵谷，正要掩，二人猛觉前白光微晃，方觉不妙，已不能转动，被人挟去，凌空而起，和腾云驾雾一般往来路飞去。

查洪满拟黑、江二人已早赶山去，哪知黑勒胆大心细，查洪走后，号灯晃动，看由外而内，自己人又未被他发现，并由僻径先走，料是来了外人。凭遥望，看见灯笼火把簇拥多人跑来，山一面又有十几条人影顺着人山大前行，脚底俱都甚快，沿途守望人的号灯也随着来人行接连向家一面晃去，越知所料不差。暗忖：适才家大闹，查洪虽是他们自己人，行事也极令主人难堪，说话更犯众怒，而所遇先后共只三人动手，还俱是钱应泰的仇家。如有能手人在内，见此情景，决不容让。知有本领的都还未到。夜间忽有多人人山，相隔老婆寿辰又近，再看法，定非庸手，决意冒险赶往探个虚实人数，归报晓星，好与浙帮中人通知，早作准备，便拉江明重又反追去。

查洪便别众人回走，途中恰与黑、江二人相遇，问知前情，查洪好生夸赞。因已无事，便拉二人就路侧崖石上坐下，谈了一阵，才订后约而别。因送虞等人走了一段，岔歧路，所以广帮来人走过，不曾相值。查洪却见号灯连晃，心疑四姑受二林蛊惑，不给自己面，派人追赶，心中本就有气，归途又见苗氏弟兄大队人众明火持械，越发愤怒，正待发作，闻言方始气平，便问；“我那朋友是谁？”苗秀便接答：“乃是广西白象山的铁手箭狮王雷应和他小玉钩斜雷红英。”

查洪看日期越近，音信全无，方恨二人不给面，忽见应约同来，并还代约了雷应父女，不由兴采烈，喜望外。他本气壮声洪，加以酒后兴豪，旧友重逢，越发肆无忌惮。苗氏弟兄得信喜，自不必说。那些来客，见一山便有人盘问，晃动号灯，没走一半路，主人便即率众迎，又见查、苗诸人声笑语，俱以为防备周密，外人不会走，都是自己人，无庸避忌，于是主客双方全都随意说笑，空山回应，听颇远。

二人辞，先往尧民家中去寻晓星，仍未相遇。黑勒昨要的银钱已代备好，放在桌上，共是百十两碎银和百十串大钱。江明说：“这多的钱，多有累赘。”黑勒说：

江明也想不起二人来历，随答：“我们受人之托，来此只为救人。师父大约不会来吧。”方悼笑：“如此甚好，我二人也是友情所迫，并非得已。今晚之事，闻说主人谁也不帮，只我二人受林兄之约。今人已走，令师灵药烦赐两块。如见司空老人，请代问候。二位请上路吧。”黑、江二人万不料如此易于脱，也颇心喜。当即由江明取灵药，与二人匆匆作别走

“我有法，你不要。”随命小童向厨房借来两个竹篮、一扁担，将银钱分两挑起。正开后门往外走，魏良夫和钱新民忽然走来相见。一问黑勒，只得说了大概。良夫便说：“方岩会期仅剩两日，早往游。二位小侠有此义举，我二人也有一余钱，同往施舍如何？”黑勒不便拦阻，便请二人将钱取来，由己代散。同行无

内中纵一人，手举名帖，到了面前答话，果是广帮恶丐蔡乌约来的一党羽，尽是广、帮中有名人。正应答施礼间，金神猖查洪独自一人也如飞回转，见苗氏兄弟率领多人，各佩械，灯火齐明，径前喝问：“你兄弟领人来作什么？”苗秀方要答话，苗成比较年长持重，正和来客叙话，瞥见查洪辞不善，暗忖：此老既回，敌人必已逃山去，再追也是徒劳，不如忍气圆过这一场为是。忙：“适接山信号，因报信人今晚酒醉，说话颠倒，不知是敌是友，忙即追来。谷又接信号，才知远客光临，不及放下兵刃，沿途迎接到此。适见名帖，俱两广路上有名英雄，为应蔡老前辈之约而来，内中还有你老人家两位朋友。我们还未及上前拜见去呢。”

二人脚程迅速，查洪又是刚走不久，一会便被掩在后。及至查洪和双方来人见面叙话，同往谷中走去，黑、江二人尾随在后一听，才知四姑和广帮所约能手甚多。单自己知的那雷应父女和那一僧一，已然够人应付，何况内中还有郭云璞和吕宪明在内。这两妖俱是昔年华山派烈火祖师门下，不但通飞剑，还擅好些邪法异术。因当年峨眉派教主妙一真人承继统，光大门，到诛戮异派妖邪，无存，郭、吕二人同门至好，又最好猾，看情势不妙，竟自背了师门，借故滇南访友，一去不归。彼时各正派正举全力扫妖邪，二人忽然失踪，以为又遭正派毒手。二人却偷偷同回吕宪明的俗家，变卖田产，隐姓埋名，隐居长沙桃村中，避了多年，不曾世。近年来因对敌多已成仙去，重又现，仗着飞剑法术，渐渐故态复萌，并在闽、浙山中辟了两观，各收恶徒。所幸惊弓之鸟，仍有许多顾忌，不常面，恶迹还未十分彰明。

林内两人原是新到，不知底细。一则不料查洪会走，再听黑勒那么叫阵，知这两小孩非比寻常。不胜自然好笑，胜了事更不了。因与林氏兄弟有情，又吃一阵明劝暗激，才允相助，本非心愿，二人又都好，暗忖：查洪未说错话，无因可借。这两小孩齿伶俐，如照年纪名望，林氏兄弟和他手已觉不合，再去两打一，传说去，胜了都是笑话。如将他后诸人引，树下敌，更是不值，意静以观变，相机而作。

苗氏弟兄走到路上，又接人报，林飞虎已为一小孩打伤，查洪业送钱、陈二人先走。少年气盛，越想越恨，暗忖：查洪惹不起。这两小辈如此可恶，须放他不过。难得查洪不在，正好下手，先将两小狗打死。查洪回来，他们先动手伤人，料也无话可说。越想越气，忙命人上崖晃动号灯，集众来援。苗氏弟兄时，原有好些人随后赶来，想给双方排解。号灯一动，家不知有何急事，立命能手动追去。

黑勒因已答应查洪，不便失约，当时未怎么回答。尧民后园自从晓星久住，便不许人再园去，只有执役二童司空见惯，又因晓星嘱咐，守如瓶，勿须避忌，所以诸人随意往来，一也未惊动主人。

黑勒知江氏母女不放心，力说：“伯母姊姊请勿担忧。家煞有能人，此事不同儿戏。我弟兄不去便罢，就去，也必先对司空叔说过，定必小心在意就是。”小妹喜：

便我也只能勉力抵御，难占一上风，因此将你二人带走。你所接的人已在途中。先遇此事，已告一段落，由他自去，无须再往相见。可随我回到虞家，乘这四五日期限早作准备。我送你们到后，尚须往约能手，迟恐无及。我们走吧。”

方、苏二人心想：黑、江二人走得很快，况又隔了些时，决追不上。劝既不听，只得任之。苗氏弟兄随和众人顺着山路飞步往前追赶。刚追五六里，行经平旷之，遥见山外信号灯连连晃动，跟着沿途三四守望号灯一个挨一个也晃动起来，相隔时候并不甚多，却又不是报警信号。家除山设有线外，平日由谷到山这条长路，并未没有望楼灯号。近因村中不时有人窥探，家人一个也未擒获。江湖上朋友越来越多，广帮中人就在日内到达，才在沿途添了几守望。本意防备加密，多些耳目，实则山路多歧，又易攀升，除非公然直可以发现，来人地理若熟，或是本领的能手，踪迹稍微隐秘，便难觉察，只为壮声势，并无多大用。苗氏弟兄一查灯号，便知山外来了远客。适走敌人，并未发觉。查洪是自己人，带人去，不用灯号报信还有可说，这两个敌人，自己谷时已命人用灯号传知，前途发现踪迹立传信号，以便追赶，怎会一也无人发现，暗骂防守人都是饭桶，方自有气，率众加急追赶，前面不远山角上灯号接着晃动，看来人甚多，已快临近，猜是广帮中人集众同来。远客初到，丢脸之事便被遇上，未免不好意思，忙嘱众人速将兵刃佩好，由苗成上前相机答话。刚刚说好，便见十余条黑影由远而近如飞走来，相隔三五丈便即立定。

林飞彪瞥见乃兄倒地，知受伤不轻，手足情长，又恐敌人乘机赶来伤害，无如被黑勒绊住，休想走脱，正在又痛又急，闻言只当仇敌有心说便宜话，方切齿喝骂，黑勒已接：“我们照例不打死狗。那老想是你哥哥，快看去吧，如要药时，我这兄弟带有萧隐君自灵药，给你一块也行。”说罢，刚往侧一纵，了圈外。那林中隐伏的方、苏二人，听黑勒拦路喝骂，心中有气，本要来将林氏弟兄换下，给黑勒一厉害，忽见林飞虎受伤倒地，林飞彪也非黑勒对手，越觉面难堪。心中有气，刚刚奔，正听尾句，心内一惊，忙喝：“你二人谁是陶老前辈门下？”林飞彪不料敌人松手，救兄情切，不顾答言，己向林飞虎前跑去。黑勒明见林中二人奔，法绝快，知是劲敌，表面故作未见，暗中准备迎敌，语讥嘲，未及开，来人已先发话。江明最敬师执，一听方。苏二人称“陶老前辈”知非外人，恐黑勒说话难听，忙迎上前去：“只我江明便是。二位贵姓？”方、苏二人定睛朝江明细看了看，同失惊：“原来是你！十年不见，竟有这等本领，可佩服了！我二人名叫方倬、苏振，当年曾在始信峰见过，那时老弟还小得很呢。这次家的事，陶老前辈也要来么？”

林飞虎只知黑勒近在江湖上异军突起，对江明未怎留意。刚将纵起去追黑勒，脚才离地，猛瞥月光底下，一条小黑影弩箭脱弦般迎面撞来，不由大惊，两下势都是迅疾非常，又悬空，变招换式均来不及，自恃武功，更不躲闪，百忙中运足气功，双掌运力“顺推舟”朝前一挡，喝声“着”方以为对方一个小孩，休说被双掌打中，就这一下撞，不死也必重伤。说时迟那时快！看双掌快要打上，猛觉小孩往下一低，双掌同时打空，方觉不妙，当的一声，腹间已被小孩的撞上，直似着了一下千斤铁锤，当时咸，两太直冒金星，重脚轻，凌空往前一扑，奇痛昏眩中，还在妄想用杀手，顺势将敌人双足打折。敌人已在上面飞过，两条小铁一曲一伸之际，借势又在林飞虎前骨间踹了两脚。虽因去势已成弩之末，无什力量，一样也是难禁，不由己，直撞去三丈远近才行坠落，虽在重伤之后，因恐跌扑地上更是丢人，勉提着气，将一个翻折，仍用原式纵落。在空中，以为一时疏忽，误中暗算，虽觉受伤不轻，为了半世英名，还想打神遮遮面，落地便寻敌人，将他碎尸万段，以忿恨。创痛，神志已，意忘了内腑受伤用不得力，当时只顾面，未计利害，这一落地，便觉昏，手麻，作恶，里发咸“哇”地满鲜血，立时天旋地转，再也立脚不住。想起前情，不由急怒攻心，狂吼一声，鲜血似泉涌般，就此死过去。

原来江明从小便在黄山昔练，得师门真传。尤其练就一双神，锐异常。所习百禽法，尤无穷变化。人又持重虑后，不似黑勒轻率，自觉在虎龙潭不可丝毫大意，贻羞师门。虽随黑勒行动，一言不发，心中常自戒惧。林氏弟兄面，知敌不止此，暗忖：敌众我寡，上来如不打倒两个，少时即能脱，也是丢人。再和林飞彪动手，便知不是易与，越发小心。和黑勒一换，正想给敌人一个下威，一瞥见林飞虎待要纵追来，正合心意。忙把兵腰间一围，觑准敌人发脚，纵迎上。林飞虎哪知他是黄山萧隐君徒，所习百禽法变化无方，妄想以功取胜，致有此失，如非武功纯，就这一下，当时便毙命了。江明心善；落地回顾敌人落地便倒，又觉于心不忍，忙即纵回，朝林飞彪喝：“你那同伴弟兄起意不良，害人反害己，受内伤甚重。我怀里带有伤药，你还不看看去！黑哥哥，他们也打我们不过，没人再来，我们也走吧。”

雷应与查洪是十余年前老友，原在北五省独脚盗，自从隐居白象山，已然洗手多年，不知怎会和广帮中人一气，并还带了女儿同来？方待往下追问还有何人，对方雷应认查洪，已和一僧一带了女雷红英走将过来，同时苗氏弟兄见来客走近，不愿再说，也忙率众迎上前去，纷纷请问姓名，各叙寒暄，同往回路走去。

“只要不多事和人动手，郭、吕二贼和老乞婆即便明知仇敌，见你二人这年纪，也必顾全颜面，不会为难。查洪又是怪脾气。除非你们自我无趣，就有嫉恨的，也看着没奈你何。大弟既听愚姊之言，还有什不放心？请安息吧。”

方倬已由附近守望人那里取来温，与林飞虎将药服下，人也渐渐醒转，只是急怒加，受伤太重，不能声行动。林飞彪和方、苏二人正在极劝安心养伤，徐图报仇之计，苗氏弟兄和后援诸人已相继如飞赶到。间起前情，无不愤怒，当时便要追去。

二林见查洪已走，所约帮手不拦阻，又急又愤。偏生两个小敌人又都拦路讥骂，不逊，不由心火起。黑勒嘻笑脸，对林飞虎手：“老东西，要动手就动手，哪有这许多-嗦！”林飞虎随朝林内怒喝：“方、苏二兄请追老鬼，我来捉这小鬼！”说时，手方一扬。黑勒脚一纵十余丈，到了江明侧，落地喊：“明弟，还有贼在树林里缩乌。这里是路，留神他们溜过去，吃老查笑话。你去对付那老贼，这个嘴边无的我好了。”林飞虎见黑勒忽然往侧纵退，法那么轻捷，心方惊奇，闻言才知黑勒想将去路挡住。那地方一边危崖刺天，一边绝壑无地，除正对谷一片树林平地外，只当中丈许宽的山路，是通往前山必由之，但自己已是成名多年的人，方、苏二人更是个中能手，这两小孩竟没放在里。今晚如真被他拦住，传说去岂非笑话，又见黑勒生得那么瘦小枯，不禁又好气叉好笑，怒喝：“无知小贼！”正要追上。这时江明已和林飞彪动上手，听黑勒一说，应：“依你”便舍敌人，朝前纵去。

查洪当晚只为报恩心切，又和黑勒一见如故，本心看不起二林兄弟，所以独断独行，任而为，实则始终仍是女铁丐四姑的死党，并无二意。钱、陈二人一经山，未生事故，便算对于南明老人代过去，不复再在心上。当广、浙两帮借他讲理，事一发生，早就担心浙帮势盛，能人太多，不惜破例向人求助，专人往请这一僧一。自己也知情不好，以前都得罪过，又是多年生疏，未必能够请到。只为四姑再三恳托代约能人助拳，以免到时丢脸，不得不试碰一下。后来去人归报，僧俱往两广云游，不在庙中。四姑因这一僧一本领，仍不死心，径命原人又往两广追去。

方、苏二人说：“事关查洪，敌人虽然年幼，后却有司空晓星和假名萧隐君的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暇，今晚保不同来？他们来意不过为救钱复，正好把人情卖在老查上，任其自去。如因事生隙，寿辰这日岂不又多树好些敌？”苗氏弟兄终觉气忿难消，仍然率众追去。

江明先虽吓了一，离地以后，便觉来的好似熟人，又朝山外飞去，料知不是外人，始终未动。黑勒自从世以来，从来没有吃过别人亏、未免气忿，飞起不远，觉着能转动，因脸朝侧面，看不来人形貌，正在暗运真力，待要行挣落，忽听旁喝：“敌少时即至，快随我走，不许妄动！”黑勒听语气不似敌人，这才明白来的是位前辈人，方停挣扎。来人已挟二人舍却正路，往斜刺里崖上飞越过去。刚刚飞过崖，便听一极细微的破空之声由山那面远远传来，跟着也落在实地。未及回望，来人已先低语：“你两个先见识见识敌人是什么来路，省得日后专一胆大妄为。”二人本已瞥见来人是个矮胖长髯老者，并非所料素识人，闻言不暇回答，那破空之声已由远而近，忙抬一看，只见几条红线夹着一尺许长的黄光，星过渡般由空中飞过，直往家所居谷一面投去，一瞥即逝，知是剑仙一，好生惊异。回顾老，仍立后，连忙一同下拜，叩问姓名。

即他能够上前拦阻，也非对手。坐视两个小孩般的仇敌扬长而去，愧忿集，自觉一世英名付于，无颜再回家，着老泪，方和方、苏二人商量，打算背了受伤的人不辞而别，忽听谷中脚步奔腾之声，正是四姑因闻林氏弟兄不听解劝，约了新来二客同往谷外去截钱复、陈业，自己和查洪多年至，知他脾气古怪，手又狠辣，怒发时什事都得，林氏弟兄又是远客，万一为查洪所伤，诸多不合。又知今晚来人是南明老人所差，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如不参与，无论闹什事，还可以查洪老友诸须相让，成心不问，来借。如若参与，一个不巧便丢大人。是主人，其势又不能不问。正在左右为难，举棋不定，忽接谷中守望人报：“新来的山东路上黑朋友黑影神偷何亮，在崖上用暗打陈、钱二人，因有查老先生随护，人未打中，反吃今晚接人的两小孩偷上崖去，将他倒，扔将下来，被查老先生擒住，放在路当中。因吃了，呆立在那里，言动不得。”

“广、浙两帮约会已定日期，还有五天。在此期中，不许再往金华，到日自有吩咐。”

黑、江二人恐江母、小妹悬念，送走陶元暇后，便即越墙飞，赶往舜民家中，径由江母所居后园人内，见了江氏母女，说了经过。江母听说一娘母女现居金华，便朝小妹看了一。江明恰好看见，便问：“阿娘姊姊，认得蔡大娘么？”江母未及答话，小妹先抢答：“我和她母女素昧平生，怎会认得？”江明见状越觉可疑，便存了一分心，知小妹不会吐，便不再间。谈了一会，黑勒始终惦记和那断臂丐斗上一下，对小妹说：“持有司空叔手条，托方岩一个断臂转丐仙吕师叔，实为姊姊取衣之事，明日须要早起，告辞先睡。”

小妹知二人天亮起，行前不会再见，又听黑勒气，日内赴查洪之约，江明定必同往，不便拦阻，便劝二人说：“四姑家中既然约下通飞剑的能手，常人决非其敌。好在陶世伯、司空叔俱是此中人，、吕二位前辈也是剑侠一人，况又约有别位人。你弟兄二人虽有一本领，毕竟飞剑不是可以力敌，能随诸位师长同往，相机止最好。如为应了查洪不便失约，也只可作为查洪约往看闹的朋友，不俟正日诸位伯叔师长驾到，千万不可多事，动手更来不得。”

四姑闻言，见同坐来客好些面有忿，觉得太不像话。惟恐林氏弟兄再有伤亡，于面上更下不去，偏生在座诸人一个也拦不住查洪，明知无用，于理不能坐视，便命苗氏弟兄同了两个有本领的好友赶往谷，拦劝二林、方、苏四人，且罢戈，即速请回。如要报仇，事完包在自己上，决将钱应泰父寻到，千万不可伤自己人的和气。

二人一听，知来人便是闻名已久的天山飞侠老少年神医玄，与司空晓星、陶元曜诸位师长俱是多年莫逆之，双双重又下拜。正述仰慕，玄已二人起立，一手揽住一个，将脚一顿，一白光凌空飞起，先顺崖后低飞，快到山外，方始破空云，疾如电，不消片刻，便达永康，径往尧民后园之中落下。

查洪见一僧一正是自己上半年专人前往约请的河南新蔡县宏化寺方丈神力罗汉志朗、福建兴化长清观住持火真人哈妙通，余下俱是广帮中有名人。问知蔡乌因听对方面约有丐仙吕-等剑侠助场，虽然四姑也约有几位通剑术的人，到底帮手越多越好，卑词厚礼，费了不少心力，竟将罗浮山神女崖隐居的剑仙三光真人郭云璞约请来。近日又由郭云璞转约到湖南长沙桃村主吕宪明，准在四姑生辰前二日一同赶到等情。

老笑：“贤侄起来，我姓，家居天山。近往雁访友，本不知这里的事。

查洪原是护送钱、陈二人山，路未一半，便遇上虞。虞、查二人本来相识，查洪问知人山接应，行踪甚秘，无人觉察。回去走的又是昔日阿婷接引陈业山的那条僻径，即使林氏兄弟命人埋伏堵截，也遇不上。加以虞因听黑、江二人在谷外遇敌争斗，虽然两小兄弟本领，终以在虎，二林等人均非庸手，寡不敌众，恐吃人亏，再三劝他回去。

二人一看，只江明的师父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曜一人在彼，忙即上前拜见。玄和陶元曜匆匆说了几句，便自飞去。黑勒一问，才知晓星已因约外未归，陶元暇为等玄回来商量，来此相候，已就要走。二人禀过家虚实。陶元曙行前嘱咐二：

林飞彪见所请的帮手反与仇敌成了朋友，又见兄伤太重，除却敌人灵药，万无生理。

昨游武夷，无心中遇到一个峨眉漏网的五台余孽，探悉广、浙两帮丐在此借他讲理比斗。本无心此闲账，一则华山派余孽郭云璞、吕宪明也在助纣为；二则浙帮中有我老友在内，既知敌人势盛，不容袖手，本定到日再来，今日闻得晓星住，赶来探望，又遇到江贤侄的令师，得知郭、吕二贼已和广帮恶丐动前来。算计今晚必到，你两个此时恰用甫明老人令符往家要人，难保碰上。惟恐人小胆大，不知利害轻重，吃了人的亏。他二人尚有他事，无暇前来。我已听狄遁说起过你二人的资质，颇想一见，特意赶来，到时正值你们送走查洪，尾随在后。小小年纪有此胆智本领，果然可。先想由你们闹去，好在有我暗中保护，纵被识破，也无妨碍。快到谷，忽听远远飞剑行空声息，知是妖等赶来，这两妖俱是以前华山派烈火祖师门下，妖法飞剑，厉害非常。

黑勒闻言，立时纵向前去，笑嘻嘻对林氏兄弟：“你们听见么？我叫黑勒，他是我兄弟江明。你如有什靠山，只来，把我二人擒住，走的人自会回来受绑，用不着鬼鬼脑绕路到前面去拦他。再说要拦也是白拦，如连我两个都打不赢，别的更不用说了。”说时，查洪狞笑一声，带了钱、陈二人，声“停歇再和你们算账”如飞往外走去。二林中林飞彪心急暴，大喝：“老贼慢走！”刚往前一纵，江明早一纵拦住去路：“我两弟兄也非无能之辈，有本领的，拿我们押，不也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