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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终站
又是夜里,当天的夜里。
仍然像原来的进行架势,也仍然是原来的阵容——庄翼、钱锐骑在ma上,押解着同样的三名人犯:严良、何小癞子、艾青禾;三名人犯dai着手铐脚镣,腰串niu绳,一脚高、一脚低的踉跄前奔,今晚上,云层轻淡,寒星疏落,视界相当良好,但那样的冷峭与凝冻,则和前些日子并无二致。
一bi“唏哩哗啦”的往前走,何小癞子一边口里不停咒骂:
“我cao2那赵歪脖儿的血亲,他竟干得chu这等肮脏事件,走着瞧吧,只要我能chu生天,要不把那老王八dan的脸庞拿niao糊满,我就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严良焦黄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沉默的迈着脚步,一付逆来顺受的模样,倒似认命呛咳几声,艾青禾接着dao:
“也不能完全怪赵六老俩口子,唉,谁叫我们时运不济,偏偏碰上这么一号yin魂不散、咸鱼翻生的解差tou儿?居然拿大肇银子买命都买不成…”
何小癞子磨牙如挫:
“从这里到『靖名府』,还有一段路程,说不定另有适合,娘的,我就不信背运背到底,但求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单单一次,我就大大翻弄给他们看!“
ma上,钱锐听得清楚,他吃吃一笑.嘲讽着dao:
“小癞子,这沿途过来,你跑掉几次啦?那一次不是把你乖乖的又牵了回来?老大爷对你不薄啦.是你自己不争气.还能怨天尤人么?”
何恨tou也不回的dao:
“那只是时机未对!姓钱的,你心里先有个底,哼哼,风水转起来可快哩!“
钱锐并不以何小癞子无所忌讳、直言ding撞而愠怒,因为他shen知一干死囚犯的心态——每到移解目地的最后一程,其情绪上的变化都是十分激烈且怪诞的,往往会zuochu一些莫明其妙或难以思议的举动,这个时候,他们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则更不能以常情去敲了。
庄翼向钱锐呶呶嘴,小声dao:
“要特别注意这个yin贼!”
钱锐颔首dao:
“我会卯上他,老总放心。”
略一迟疑,他又压低声音dao:
“不过,严良的情形,比何小癞子更要令人犯嘀咕!”
庄翼dao:
“怎么着?你可是看chu什么蹊跷来了?”
jin了jin手中的三条niu绳,钱锐口鼻间呵chu一团白蒙蒙的雾气:
“这像伙很反常,一路土来,沉默得厉害,模样也十分冷峻,冷峻到近似麻木;老总,你知dao,寻常人犯的情绪应该不是这样的,他们越到最后的一程,就是激动不稳,原来的个xing全变了,那似姓严的,偏偏和人家相反…”
庄翼平静的dao:
“路上遇着的这些事,就数严良的外援最多,说不定他的点子尚未耍尽,好戏在后tou,他这zhong反常的情况,决不是认了命!”
钱锐喃喃的dao:
“所以嘛,怎不叫人犯嘀咕?”
庄翼dao:
“不guan有什么变化发生,目前也只有靠我们自己应付了,这趟差可真苦…“
抹一把脸,钱锐毫无笑意的笑了笑:
“如今回想,当初是怎么选上这条路的?即使在老家zhong地啃窝窝tou,也qiang似这等日晒风chui,雪冻霜打的劳碌行当,更别说还得扣着脑袋玩命了!”
庄翼望了钱锐一yan,dao:
“我还从来没问过你,钱锐,当初你怎么会跑来ba结这碗公门饭?”
钱锐叹吁一声,无可奈何的dao:
“十几年前,黄泛闹大水,淹了二十多个县城,我老家也一遭淹进去了,那时放yan四望,真是chu1chu1泽国,一片浊洋,房倒屋塌,牲口liu失,连他娘田里的庄稼都泡烂了,人总要吃饭哪,收成没了,差事又难找,就在全家大小yan愀着即将断炊、一筹莫展的当口,我一个远房表叔baba找上门来,笃我去县衙ding个『候补皂隶』的低缺,每月好歹也有二两多银子的晌钱,就那样凑合着挨过了年把两年的灾期…”
庄翼笑dao:
“这也是人的命,后来就一直干下去啦?”
点点tou,钱锐dao:
“我那表叔,原是县衙里的文案师爷,他知dao我自小勤练拳脚,有点功夫底子,这才拉把我进班房从『徒生』干起,平日里看到我闷恹恹的一付德xing,就免不了时加告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