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烛火,阿忠已经睡眼惺松的领着老潘升奔进房来,但见潘升脚步踉跄,蓬散着一头花白乱发,满面慌张之色,看到床上的庄翼,竟抖索索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庄翼心知不妙,立即下床趿鞋,边扶着潘升坐下,好言相慰:
“别急,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不用惊慌,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阿忠适时递过一杯凉茶,潘升双手握杯,哆嗦了好一阵,始勉强平静下来,人一稳住,声同乾嚎:
“少爷,不得了了哇,出大祸事啦,老爷在半夜里不知吃什么人绑走啦…“
脑袋里轰然一响,庄翼顿时脸孔泛白,呼吸急促,他努力镇定着自己,把音调放得缓和平静: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潘升嘘着气道:
“就在刚才不多久…我起来上茅房溲尿,经过老爷房外,见门大开着.忍不住心里奇怪,因为老爷一向都关门睡觉,不习惯敞门,当下伸头进去一看,老天爷,屋里的家俱更倒西歪,乱成一片,连床上的被褥也掀翻地上,却偏偏没有老爷的影子,我这一急,赶忙四处寻找,里外叫唤,把魏嫂也呵了起来,两个人左近跑遍了,楞是不见老爷…”
庄翼按捺住烦乱的情绪,沉声问道:
“老爷平日里有没有半夜出间——的毛病?”
头摇得搏狼鼓似的,潘升道:
“从来没有,连偶而召姑娘来家陪宿,老爷都不肯去门口接一下,怎会半夜三更独自个跑到外面?天又这么冷,他最怕的就是大寒天…”
瞪了潘升一眼,庄翼道:
“潘升,你怎能确定老爷是在半夜——呃,失踪的?”
潘升急道:
“这还不容易,我天不亮起来上茅房,老爷人就不见了,要不是半夜出的事,又会在什么辰光?”
庄翼思忖良久,闷着声道:
“老爷房里可发现什么物件没有?我是说,信函或特异的标志之类?”
潘升茫然道:
“我一急之下,啥也顾不得了,找不着老爷,赶紧就跑来向少爷送信,至于老爷房里有没有其他东西,倒是不曾留意…”
“也罢,你稍微一等.我换好衣服和你一齐回去。”
潘升一个劲点头,阿忠巴巴的开口道:
“少爷,要不要通知县衙班房和司里当值?”
庄翼一面迅速更衣,边道:
“暂勿张扬,这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等我把情况弄明白再说!”
片刻之后,他已一切穿戴舒齐,匆匆吩咐阿忠几句,领着潘升便走,老潘升来的时节是两条人腿,回去却与庄翼共跨一马,自然快当得多,不多久,二人已抵家门,那魏嫂正站在门口,仓仓惶惶的迎着呢。
庄翼抛镫下马,奔进老父卧室,果然只见陈设零乱,被褥拖翻地下,是一付劫后景象,他遍搜全室,却未发现任何异物,也就是说,绑走他老爹的人,并没有留下表明事情因由的字样或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