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来禀报:“帮主,苏旷抢了冯姑娘走了!如何是好?”
何鸿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帮主,你看,你还是高估了他。”
江中流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终于一拳捶下:“我去追他回来”
两个日出与日落之后,又一次漫天星光中,湖畔已经在望。
冯笑儿缩在苏旷的外衣里,睡得正香,不时还嘟哝着咒骂一两句,憨态可掬。
也难怪当年江中流冒那么大风险舍阿玛曼贡而就冯笑儿,有几个男人不愿意呵护这样的女孩子?阿玛曼贡她太能干,也过分镇定,天生就是发号施令的人物,相处起来,定是不大愉快。
唔…其实…苏旷一想起阿玛曼贡,满脑子都是小金捣乱的那一幕阿玛曼贡指尖掠过鼻尖的感觉似乎还留在记忆里,柔弱无骨地一挥,就是淡淡的白芷香气…
苏旷忍不住效仿着掸了掸鼻子,但那种又酥又痒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要说当年晴儿好像也打过人,下手就重如男子他忽然摇头笑笑,呸,这有什么好比较的,挨女人打难不成还是光彩的事情?
他甩甩头,索性纵身跃起,拔出麒麟胆临波而舞。
他这些年来行走江湖,但凡有闲暇,必要苦练功夫,严寒酷暑拳不离手。这天地浩渺,波涛之中,小舟一叶风生水起,苏旷只觉得越练越是开阔。舟随水,人随舟,刀随臂,风连刀,一时间竟有天人合一之感。他内息游走极是充沛,忍不住就是一声长啸。
苏旷胡思乱想的当儿,冯笑儿就已经醒了。看着苏大侠板脸托腮揉鼻子,笑儿忍笑忍得肚子痛,正准备出言讽刺,却见他一路刀法施展开来,在这船头方寸之地竟是大开大阖,行云流水。
冯笑儿自幼长在南疆,武学造诣颇浅,而江中流动手又多半是性命相搏不会好看,第一次看见名家刀法,只惊得目瞪口呆。待苏旷一路刀走完,收势吐气,她才忍不住大声赞道:“好刀法!苏大哥,你果然是习武的奇才。”
苏旷微微笑道:“醒了?你想学,我教你就是。”
冯笑儿睁大了眼睛:“当真?只是…只是你天赋异禀,骨骼清奇,恐怕我学不来…”
苏旷不禁乐了:“骨骼清奇?少听那些唬人的鬼话。所谓天赋是反应快悟性高,和骨骼没有什么关系。我生平所见高手也算不少,其实大家天赋都差不太多,后天的成就说来不过是勤学苦练多用心而已。”
冯笑儿奇道:“如何用心?”
湖面上似乎有一个小小黑点,越来越近。苏旷目不转睛地盯着:“但凡高手多半是武痴,须知习武本身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拳脚心法刀枪剑棒,变化万端存乎一心,钻研久了自然而然会取得进益。再有机会和高手切磋,简直就是生平第一快事!不得其乐就不得其道,你看千百年来,有无数杀手刺客,可没有一个能成为一代宗师。”
冯笑儿点头,回想阿玛曼贡研习蛊毒药草的时候也是不眠不休,如疯如魔,看来武学和蛊术也是相通的。只是又想起江中流所说的江湖侠客:“可是你们做大侠的…难道习武和行侠仗义也没关系?”
苏旷点头道:“那些‘大侠’行侠仗义,是因为人品好肝胆热,不忍见人间不平,但不是说人生一世就是为了锄强扶弱。”他盯着湖面那点黑影,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伯父他老人家创立船帮,定下规矩,是为了让兄弟们过好日子,却没有说只为规矩而活的道理本末因果,岂可倒置?”
冯笑儿顺着苏旷的目光看去,见那黑影一闪,依稀看出是个小小圆筒,知道是水下窃听的用具。一听被苏旷窥破了行踪,水下人带着丝极细的水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