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这次真笑了。到了此刻，他还在想着千千万万的好兄弟，真是怎一个义气了得。

“真的？”孙云平用力咬了一尖，疼得泪都快要来。

“我早没妈了！你见过哪个叫有妈的？”第二刀。那是个小小的三角形，向里剜着，一小块被剜了下来。血还来不及大量涌，油脂就填了去。现在孙云平知什么叫天灯了，他看着几个“同门”咔嗒咔嗒地敲着火石，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苍天啊娘啊苏旷苏旷，怎么办，咬哪儿…”

“孙云平，叫什么叫，省儿力气！想想你妈生你的时候比这个痛多了。”他努力让自己开得玩笑来，分散一下孙云平的注意力恐惧只会加剧疼痛。

“白痴啊你，这么劲儿嚼猪耳朵还差不多！往儿里咬，用儿力气。”苏旷轻轻笑起来“实在下不了手也无所谓，扛扛就过去了。你瘦不啦唧的烧不了太久，下去之后还能跟你们家老，说你是着天灯下来的。”

“下就可以自行了断。”

苏旷在犹豫。他开了价，陈紫微还了价，这笔账不值得。他从小到大都觉得那人家请你吃儿好的恭维几句，然后就国士待我国士报之的侠客们脑有问题。他和孙云平的情在这儿明摆着，拿命换命他不来。如果说反正也难逃一死，那么个少死个人没什么问题，但是…但是了之后孙云平还是免不了一死，他实在觉得划不来。

他喊得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他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他委屈，恐惧，失望。他愤怒不服，死也不服！

苏旷懊恼得简直想撞死在当场。他本不该封了自己的，毒血蔓延又怎么样？至少还能再撑几个时辰只怪那个时候他对丐帮仍然有些希望，他知他们傲慢，却没想到他们可以这样狠毒。

“嗯？”陈紫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么照贵帮帮规，受人误导是怎么个死法？”

陈紫微摇：“你跟孙云平什么情就要替他？苏旷，我不信什么千金一诺。你到了帮主面前反咬一，我们千万兄弟如何自？”

“我是不是该代洛城五万弟谢你？”陈紫微了他的肩膀。这一，整个后背又撞在椅背上，剧痛。苏旷眉不皱一下地盯着陈紫微，但是…他慢慢失望了这不是一个赌徒。

张了几次嘴，就是说不那句话。

几个行刑的弟冲过来捆绑孙云平的手脚，孙云平一边挣扎，一边也不知向谁叫唤：“我冤枉！我什么也没我就是想给他们顿饭而已陈长老”

孙云平仰面朝天，什么也看不见，更加恐惧。

陈紫微没有耐心了，挥手。

香堂的门大开，越来越多衣衫褴褛的弟涌来围观。陈紫微杀一儆百，在告知天下逆我者亡的下场。

行刑的弟端着油碗和尖刀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在他腹一刀切了下去不太，也不算浅，刚刚割了。孙云平剧痛下狼嚎般喊：“帮主帮主救我帮主”

火苗呼啦一下在孙云平腹烧了起来，他整个人绷直，咙里发一声非人的，烧灼的恶臭立即布满了屋。一浑黄的从他内了来。

“就是文火慢炖，不加调料，一烧死。”苏旷冲他笑笑“江湖传闻，咬可以自尽，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你试试？”

。”

“到底什么叫天灯？”孙云平也开始害怕了，四转问，像是要个回答，但大家都在用一异样的同情的目光看他。

“叫你他妈的把火灭了！”苏旷一气在快要憋炸了，声音越来越大“跟这窝废一起挂了我不痛快不就是想要一条命？少爷我请了！我这辈早够本了，不在乎少活几十年。陈紫微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人是我杀的火是我放的，没什么

“一人事一人当。”陈紫微声音平静，慢条斯理“他若是冤枉的，就应该清白；他要是了罪大恶极的事，就该帮规置。他受人误导也就罢了，主动与你同合污，怎能饶他？”

“把火灭了！”苏旷崩溃了。他划算不划算的！划算他撑不住了，这不是烧他，这是烧我。

“喂，你…”苏旷咬咬牙，尽力转过去“陈紫微，我替他，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