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标志如果当真如此明显，千手观音的门槛恐怕早就被踏破了，哪里还得到我们去找？”沈南枝撇嘴：“我若是千手观音，大可以在敦煌买间大院，养几骆驼，要杀人的时候，就刷刷白、骑去了事，至于老巢在哪儿，随便那些自作聪明的人去找。”

“得来，谁说你不来？”苏旷拍拍他肩膀：“你放心，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你老老实实穿着你的白袍，嘴里哼哼两句鸟诗，活脱脱就是一副欠人钱没还的样…总之你自己考虑，要么扮他，要么扮我，就怕我这么有亲和力的形象，你一时半会可是模仿不来。”

苏旷摇摇：“今时不比往日，你瞧瞧我这左手，你生怕别人认不来？”

沈东篱看着他狡黠的目光在自己上微微那么一转，脊梁一阵阵发冷，抢先：“若说起易容改妆，偷摸狗，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假扮公文人的事情，我可不来。”

冷箜篌：“千里香在平地至少可以保证三百里内的追踪，大漠风沙虽大，不百里，我们绝不会追丢了人。”

沈南枝先也是窃笑，但驼队一消失，她就忍不住问：“该动了吧？”

他们一行三人早已收拾停当，粮充足，活脱脱要去西域远行的行。苏旷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其实忐忑不安，卧底探路素来凶险，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东篱若当真有个闪失，恐怕他也是百死莫赎了。

她的双，似乎也是断了，是先天的残疾，还是后天的遭遇？

想起沈东篱的“熊样”苏旷他们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堂堂沈东篱恐怕一辈也没有被人那么轻蔑地扔上骆驼，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沈东篱击案：“不错，也就是说，千手观音的老巢，离我们也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而已。”

“虽不中，亦不远，即便老巢不在附近，至少附近总是有接引的据。”苏旷接：“我离得近，看清那白驼上并无多少沙尘泥土，显然绝非经过长途跋涉。再者说，他们既然要养活大群骆驼，自然会在有源的地方。”

时下正是仲夏，但天不过东方微白，兀自有残星闪烁，正是丑时刚尽，寅时初起的时候。一路向着西北行去，沈南枝在驼峰间摇摇晃晃，半睡半醒地补眠，冷箜篌低低垂眉，好像在轻哼一首古老的童谣。苏旷却望着苍穹，响起了一双月牙儿一般的睛——那个假扮观音的女似乎早已习惯夜半来去，籍着与年龄不合的沉稳练指挥行动，适才隔得极远，瞧不清那女孩的动作说话，只能见她以骆驼代足，长鞭代臂，手起之间，就已经掳人开。

“不错”苏旷：“在敦煌城中虽不可能，但是离敦煌不远总是得到——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去找千手观音，等她来找我们就好。”他笑笑：“譬如那个白衣文士，大士一次渡不了他，一定会渡第二回的。”

沈东篱立即决定：“我宁可扮那只骆驼，也不会装成你这熊样。”

未免有失厚，但还是忍不住嘿嘿嗤笑了一声——白衣胜雪的剑客当然很威风，不过如果白衣下面什么都没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苏旷宽：“放心，沈兄移换之下，又没有被那群女人制住，就凭她们，只怕还伤不了他…只是冷姑娘，你确定千里香在大漠之中，还是有效的么？”

苏旷暗忖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内家功夫不过刚刚门，虽说每每被师父斥骂责罚，但依旧贪玩成，把京城吃喝玩乐的地方摸了个十足熟稔，只盼缓几年公门，乐得逍遥自在。而那个女孩儿，本便是弱质女，更何况双还有残疾，她能将武功练到这地步，究竟要付如何的努力？不错，传说中有许许多

“观音石是在极旱之地的石窟里产的灵石钟，若能在刚刚产的瞬间药，对于外伤有奇效，虽不能令白骨生，断肢复生，但是足以舒活血，腐成新。”冷箜篌静静：“石若是石片刻，就会凝成比铁还百倍的东西，那白驼上就是涂抹了此，才显得无不摧…不过，骆驼上涂了这东西，恐怕至多活命三个时辰，就会因孔堵而死。”

是以驼队消失不过半刻，苏旷便急急着骆驼动。

沈东篱皱眉：“那换法，我不来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