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矛也许会射中还在誓死抵抗的追风军,那又如何?让我们和敌人同归子尽吧,让我们的血,淹灭敌人的身影。
再次落下的矛雨,给了吴军一个猝然的打击。但吴军已经疯了,只是略微顿了一顿,攻势复起,追风军后队阵列眨眼又被刺穿。
“抛矛手,冲上去,扎穿他们。”小校当先冲上,一矛将一名吴军透胸扎穿,就手夺过吴军手中的钢刀,反手一刀又砍在另一名吴军的肩上。那吴军凶悍至极,受伤狂嚎,一刀捅入小校腹中。小校“啊”的一声痛叫,微退一步,松手丢刀,忽地往前一扑,猛地抱住了那吴军脖子。这一扑,扎入他腹中的刀破背而出,他却也一口咬住了那吴军的咽喉。那吴军惊痛之下拼死挣扎,长刀将那小校肚腹绞得稀烂,但那小校双手死死抱着他,一排牙齿更仿佛是铁镶的,怎么也挣不开。两个身子滚倒在地,慢慢地,两人都不动了。
同归于尽!决死的心,牙齿与钢刀一般锋利!
周江站在山坡上,两眼死死盯着坳口,后队阵列多处被突破,抛矛手也已大多战死。
“吴军疯了。”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我会比你更疯狂。”手一挥“第五营冲下去,先抛矛,全阵地遮断抛射。”
残酷的命令,不得不流的血,誓死的心。第五营冲下,最前面五百名抛矛手各背五支竹矛,边跑边抛矛,竹矛如雨,竹矛无眼,钉穿吴军,也射死了不少追风军。有一支矛竟同时将一名吴军和一名追风军钉在了一起,那名追风军哈哈狂笑:“射得好!谢谢你了兄弟,我有个妹子,活着你娶她,让她报答你。”
吴军以五千对一万,虽然几乎成功穿破了追风军防线,也已经成了疲兵。追风军养精蓄锐的第五营冲下,而那种冷血的无目标遮断抛射,更让剩余的吴军胆寒,第五营一个冲锋,吴军的凶狼眨眼便被扑灭,只有百余名吴军逃了回去。
“后退者死!”钟山晚气红了眼睛,命令弓箭手将退回来的一百多吴军射死在阵前,复调一军冲上,同时加大对坳口两侧山坡阵地的牵制力度。南山坳的地势较怪,面对坳口的山坡较缓,而对着吴军的山坡却较陡,且石多、树多,仰攻非常困难,茂密的树林也给防守者带来极大的便利。周江八个营一线排开,即便吴军在一些地段取得小规模突破,周遭追风军立刻便会增援,而吴军想要增援却困难得多,钟山晚唯一的突破口,仍然只有坳口。
第五营整队清理战场之时,第六营冲了下来,排在了第五营前面,刀枪一把把往前递,第六营前列木枪换钢刀,终于算是有了兵器。第三营、第四营的残兵退出坳口到后面休整,但能自己走出坳口的,竟已不足两千人。这一仗,惨。
吴军冲上来,追风军仍是以抛矛先行攻击,随后接战,战斗越发酷烈,两边都打疯了。吴军不能退,退也是死,唯一的活路就是冲垮追风军。追风军不能退,退了不但自己死,一家老小都要死,唯一的活路,是杀光入侵自己家园的贼子。
两支抱着必死之心的军队,不死不休地苦斗,飞溅的血,比当顶的太阳更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