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裣衽。
周靖感激地道:“姑娘请便!”
陈秋心转身驰离,晃眼而没。
周靖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茫然了,以她的身手,以及她父亲刚才所表现的那种玄奥身法而论,她怎会落入“天邪八妖”之手,纵或不敌八妖,至少也可全身而退呀!
怔了一阵之后,看了看天色,急急地朝荒僻之处掠去。
他登上了一座小峰头,寻了一块光滑的岩石,取出那张白纸,平铺石上,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守候,
半个时辰之后“黑箱奇书”之谜将要揭开,而且,可能身世也随之披露。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之感。
他希望陈秋心所说的话不会错。
在期待与焦的的心情下,时间似乎消逝得极慢,像蜗牛爬墙。
蓦地——
一个黑影,被阳光投射在地上,映人周靖的眼帘。
周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以自己的功力,竟然被人欺到身旁而不自觉,霍地站起身来…
“周靖,别紧张,是我!”
周靖一看眼前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的,赫然是那白衣蒙面女。
白衣蒙面女再度现异的确使周靖惊凛不己,不自然地——笑道:“原来是梅姑娘!”
“我叫甘小梅!”
“哦!”白衣蒙面女在“血谷”之中,故神其秘,自称是“鬼”而现在却又自报芳名,用心令人难测。
“周靖,家兄甘江的行踪到底如何?”
周靖一愕道:“在下也无从知晓!”
“你确与他八拜为交?”
“这…这…八拜倒是没有,我们是…口头盟!”
“口头之盟?”
“是的!”
“你们交往多久?”
周靖又是一震,他有诺言在先,岂能对死者失信而说出真相,但,甘小梅如果穷洁下去,确实难以应付,不巧就会露出破绽。
甘江临死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切不可把我的死讯告诉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是天下第一伤心人,她受不了这打击。”
于是,他有了决心,说谎说到底。
“在下与义兄交往已两年以上!”
甘小梅音调突地一变道:“周靖,我哥到底是生是死?”
周靖下意识地心里一寒,道:“梅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我请丐帮掌门人‘神丐伍相’传下竹符令,通令全帮弟子探查,仍然如石沉大海,我怀疑…”
“怀疑什么?”
“家兄甘江恐怕己不在人世!”
周靖打了一个冷战,道:“梅姑娘多疑了!”
“还有,‘血心’不啻家兄生命,他能慨然赠你,足证你们交情相当深厚,为何他的行踪却不告诉你?”
“这个…梅姑娘,人,有时免不了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甘小梅沉默了半晌,栗声道:“周靖,如果有一天我查出你所言不实的活…你可以想象得到后果?”
周靖硬起头皮道:“但凭姑娘如何对付在下!”
“好,言尽于此,我们谈谈别的!”
“别的?”
“嗯!”这一声轻“嗯!”有如梦呓,韵味动人,虽然她面罩白纱,但白纱之后那一副美绝尘寰的花容月貌,在周靖来说,己深深地烙在心底,心里不由下意识的一荡。
“姑娘想谈些什么?”
“你今年几岁了?”
“我?”
“此地难道还有别人?”
“十八!”
“我十九,你与我哥既是金兰之好,你该叫我姐姐!”
声音己不再寒气逼人,而换了袅袅之韵,悦音动心。
周靖讪讪的道:“理当如此,梅姐!”
“我该称你靖弟!”
“是的!”
一种微妙的感觉,使周靖的俊面浮起了一层红晕。
“靖弟,陈秋心是追你来的?”
“是的,她特地来告诉我白纸之谜!”
“她人不错,可惜…”
“怎么样?”
“盲目的爱情,将连她父亲一起断送!”
周靖骇然道:“那是为了什么?”
“她爱上了一只有野心的狼…”
“狼?”
蓦地——
甘小梅娇斥一声:“什么人?”
一条黑影,从两人身旁一闪而过,身法之快,几令人疑是眼花。
周靖目光扫处,惊呼一声:“不好,白纸!”
身形暴弹,向人影消逝方向射去…
甘小梅比他更快,早在喝声出口之际,有如闪电经空,一晃而没。
五十丈外的林中,传出了一声栗人的惨号。
周靖身形射出,一无所见,惨号之声入耳,急转身循声疾扑,林中,横卧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想来是毁于甘小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