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在潭边等候自己!心念之中,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潭边各处,仔细地搜索,一遍又一遍,终无所见,一个可怕的念头,使周靖机怜怜打了一个寒颤。难道她也成了积尸之中的一分子?他想,如果没有莫绮华借给他“辟水珠”并为他断后,他不能顺利地取得“共工残简”于情于理,对她的生死下落,该查个水落石出。正待振袂下峰…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唤道:“周郎!”
周靖心头一紧张,己知来的是谁,忙回身道:“姑娘,是你!”
来的,赫然是“水府洞天”之中的黄衣女子黄小芳。
黄小芳叫了一声之后,不再开口,只把一对含情默默的眸子,紧盯着周靖。周靖大感窘迫,尴尬地一笑,长揖到地道:“在下敬谢姑娘成全之德!”
黄小芳展颜一笑,这一笑,有如春花怒放,迷人至极。
周靖不由心里一荡,面上一阵热辣辣的,讪讪道:“姑娘,在下有事请教?”
“请教不敢,你说吧!”
“姑娘与在下表味生平,为何要舍死相救…”
黄小芳以袖掩口,道:“因为我爱你呀!”
周靖心里又是一荡,红着脸道:“姑娘在说笑话!”
“什么,你把我当成笑话,一个女子脸皮再厚也不会无缘无故乱认情郎呀?”
“在下就是此点不明!”
“这有什么不明,我爱你,言出肺腑,这不就结了!”
“可是…”
“周郎,世事多幻,有时真亦假,有时假亦真,何必太认真呢!”
周靖默然了,他想不出对方话中的涵意,男女爱悦,发乎后情,本乎衷,那里能把真作假,以假当真呢,尤其“周郎”两字呢称,使他有汗毛逆立之感。
前后只几个时辰,他碰到了两个诡秘的少女,把他弄得晕头转向,绿衣女莫绮华的出现,己使他惊疑莫名,黄衣女黄小芳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
黄小芳脆生生地一笑,又道:“周郎,你毋须费猜疑,我说的话并非信口开河,以后你会明白的!”
周靖话题一变道:“请问令师尊讳?”
“这个,你就称她水府主人好了!”
“水府主人?”
“嗯!”“令师何以会临时改变主意?”
“她是个情海断肠人,对世事有一种偏激的看法,也许…”
“也许什么?”
“我俩的至诚感动了她!”
“至诚?”
“你觉得好笑?”
“不!”
“周郎,你现在把那本‘共工残简’交给我!”
周靖骇然道:“交给你,为什么?”
“你看到潭边的积尸了?”
“怎么样?”
“就是为了这本小册子。”
“为什么要交给姑娘呢?”
“你入潭之举,恐怕尽人皆知,只消你一露面,麻烦接踵而来,我代你暂时保管,俟机再交还给你,怎么样?”
“这个…”
周靖不由大感踌躇,黄小芳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只需一露面,必有人出手劫夺,但对方不近人情的行径,又使他不敢完全信任
“周郎,你我的性命都是侥幸地捡回来的,而且这小册子是家师保有,现在到你手中,你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
周靖面孔一热,把“共工残简”递了过去。
黄小芳伸手接过,纳入怀中,道:“这册子随时都可以归还你,主要的是你先寻到妥当的隐修之所!”
周靖想说这册子他必须还给甘小梅,但他终于忍住了没说出口,点了点头道:“在下就此谢过!”
“周郎,你能不能改个称呼?”
“称呼,如何改?”
“比如说,我…叫你周郎,你无妨称我芳姐…”
“称你芳姐?”
“你今年十八,不错吧,我十九,所以你应该称我芳姐!”
说完,嫣然一笑。
周靖倒弄得啼笑皆非,到目前为止,他对黄小芳除了不解之外,便是感激,没有其他的意念,而对方却是煞有介事的口不离爱,看她,并不是轻佻的女子,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一见钟情吗?不可能,没有一个女子甘为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甘心舍命的,但,作何解释呢?
他迷惘地瞟了她一眼,从她自若的神色上,他更加迷惑了。
真真假假,他无从分辨。
黄小芳又是迷入地一笑道:“周郎,我知道你目前不爱我,但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爱我,而且是必然的!”周靖面上又是一红,尴尬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