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道:“这附近没啥玩头,下去,二十里,有个集,倒还热闹!”
岳青绫摇头微笑说:“我哪里有这个心情,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托先生的福,办妥了!”宫天保说:“车雇好了,哪一天走都行,给了他一两银子的定钱,喜欢得了不得…倒是,姑娘,我们哪一天走呀?”
“我看就明天吧!”
“明天?”
岳青绫点点头说:“你只记在心里就是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宫天保怔了一怔:“有什么不对…了?”
“还说不准,”岳青绫冷冷地说:“今天夜里可能有事,你小心着点儿!”
宫天保更是吃了一惊。“今天晚上…”
岳青绫点头道:“先生这边有我,你只提防着自己,且要小心着一个人…”
“谁…”
“崔化…”
宫天保大大吃了一惊,一时为之瞠然。岳青绫却已转身自去。
天渐渐黑了,且飘起了淫淫细雨。
岳青绫却也并不忙着进屋子去,独自个来到桥头,向个卖编织的老头买了顶斗笠、蓑衣,穿戴起来,很是新鲜。
这里人烟稀少,看不见几户人家。
左右一片湖泊,湖柳几棵。
正有两个披蓑人,倚树垂钓。长长的钓竿伸向湖面,泥塑木雕的人儿似的,一动也不动。附近一片榆树林子,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绕过湖边一条碎石子路,不足半箭便是李家大院,除此别无人家。
这么说,钓鱼的两个人,莫非是李家的人?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去,却是好雅兴也。
岳青绫缓缓来向湖边,在一棵柳树下站定。
恰于此时,一个钓鱼的忽然站起来,向着另一个招呼道:“晚了,不钓了。”
另一个嘿嘿笑道:“明天再来,天黑了,小心路滑!”
一搭一唱,各自收起了渔具,双双向这边走来。
岳青绫静静地向对方望着。
她的观察至为犀利,似乎已注意到某些地方的有异寻常——就那是对方二人的一双腿脚。
尽管是披蓑戴笠,却是一双脚下,锦裤快靴,大非寻常,一般百姓,庄稼人家能有此衣着打扮?
心念思转,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当口儿,两个渔夫,一左一右已来到了身前。
左边的一个黧黑胸膛,留有一口络腮虬髯。右边一个下巴尖削,黄皮精瘦,每人手上提着根长长渔竿,却因原不是这个行当的人,拿着根竿子都不称手,一忽儿左一忽儿右,时上时下,好生可笑。
岳青绫脚下不停,继续前行,却是两只眼睛异样机警,分别照顾了左右双方。
看看彼此错身而过。
却在此将过未过的一霎,右边那个黄皮精瘦的人似乎是脚下不稳,打了个跄。
“啊!”嘴里一声吆喝,手上长竿倏地抡起“嘶”一丝尖风响起,直向岳青绫头上甩了过来。
岳青绫早已看出了蹊跷,自不容对方得手,左手轻起,只一下已抄住了对方竿上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