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直飞出去,不然的话,这一剑如果直刺软肋,深入内腑,八臂人熊毛泰,就要一命呜呼,丧在石老拳师剑下!
不过毛泰也是一个性情暴戾的硬汉子,虽然中丁一剑,受伤不浅,可是他仍旧忍着痛,一个翻身由地上跳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姓石的,今日二太爷一时疏忽,误中诡计,败在你的手里,不过二太爷输了,还不心服,多则三年,少则两载,必要报这一剑之仇,现在少陪,再见!”
他说着一耸身跳上黑马,万仕雄看见八臂人熊落败之后,仍要口出不逊,不禁勃然大怒,就要上前拦阻,石老镖师把他衣服一拉,叫道:“徒弟,他已经受伤了,做人不可太绝,由他去吧!”
万仕雄窒了一窒,八臂人熊已经在马上一声狂笑,纵开坐骑,踢起-道滚滚烟龙,跑得无影无踪!
这一次大凌柯边之战,石老镖头虽然得到胜仗,可是十分凶险,而且带点侥幸,事后回想起来,捏了一把汗。
他渡过大凌河,把参茸红货护送入关,直到北京皇城,交割了参茸货物,便返回盛京。
不过自己这次最后保镖,和八臂人熊结了一剑之怨,迟早都是祸根,因此一来,石老镖头急流勇退的意志,更加坚决,过了三个多月,他果然结束了保镖生涯,仗着手上一点资财,带了妻室王氏,儿子金郎,和徒弟万仕雄一行四人,雇了一辆车子,静悄悄的离开盛京,一直来到四平街北面的彭家屯村庄里,方才卜居下来。
在石老镖头的意思看来,以为自己住到这个僻静地方,而且又是洗手退隐,即使八臂人熊不忘旧怨,也没有方法找上门呢。
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刹时祸福,世间上的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石老镖头归隐在彭家屯之后,日来无事,便教自己儿子石金郎的武艺,这时候石金郎的年纪,不过十岁,年纪虽然很小天资十分聪颖,对于武功十分喜爱,石老英雄指点他的功夫,一学便会。
可是石雄远的妻子王氏,对于自己丈夫教儿子学本领,却是不大赞成,她说世俗人的眼光,多数重文轻武,一个人即使练得上好武艺,除了给人保镖护院之外,试问有甚么出处?自己只得一个儿子,反不如叫他读几年书,去考科举,谋个正当出身,不胜似向刀枪林里讨饭吃吗?
经过这样一来,石雄远一颗教儿子练武的心,便开始冷却下来,不像从前热烈了,光阴迅速,过了两年,一向隐居村中,风平狼静的石雄远居然遇了飞来横祸!
原来这一年的八月中秋晚上,万里无云,月如明画,关东三省人情风俗,也和关内一般无二,每户人家到了中秋晚上,杀鸡置酒,饼果拜月,关外物价低廉,出产丰富,绝少一贫如洗的人过得去的人家,遇着良辰佳节,没有一个不大杯酒、大块肉的吃喝,石雄远的家里也不能够例外。
这天晌午,石老镖头已派万仕雄到八面城市镇去,买备酒肉回来,王氏在后庭院里,摆开果饼,到了初更起后,依循俗例拜月,石雄远和王氏金郎万仕雄师徒父子夫妇四人,便在后园紫藤花架下面,放着酒菜小酌。
正在把酒闲话桑麻,说些家常琐事时候,忽然听见紫藤花架顶上,一声冷笑说道:“姓石的,大概今天晚上,是你全家人在阳世最后一顿酒饭,吃完了这次中秋月饼,就要到阎王殿上报到哩!”
石雄远一听这几句话,不禁勃然大怒,霍地站起身来,就要向花架顶上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嗤的一声,一道白光由花棚外穿了进来,不偏不歪,射中王氏咽喉,王氏哎呀一声,便自跌倒在地。
跟住花棚外面又是嗤嗤两声,飞入两点白光,一点直射向石老拳师的爱子石金郎,一点向万仕雄太阳穴袭到,他两个是练过武的人,不比王氏无拳无勇,一见白光射入,立即把身向桌子下面一缩,只听咯噔咯瞪两声,原来是两支纯铜瓦面镖,钉在花棚柱上,深嵌入木,接着内宅熊的一声,冒出一团团的黑烟来,火光熊熊焚着。
原来他们全家在后园畅饮赏月之时,屋里空虚无人,给人家乘虚混了进来,做了手脚,杀人放火,一齐动手,刹那之间,石雄远的内宅,陷入一片混乱状态!
石老镖头做梦也估不到人月团圆,中秋佳节的晚上,仇人居然摸上门来,仓猝间来不及去取兵刃,便自空着双拳,一个飞身,跳到紫藤花架棚上,他刚才一上棚,冷不防嗤的一响,迎面飞来一点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