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姊妹经过葛雷这样一说,方才释然,一行四个侠士便牵马入林了,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座森林在外表看出密麻麻的,暗无天日,可是一到林内,却是巨木成阵,疏落有致,阳光下漏,时见云白天青,空气清新,令人心脑俱爽,石金郎顾而大乐,他向葛雷笑道:
“妙哉!我起先以为森林怎样难走,那知道这样写意,森林中别有天地哩!”
他刚才说到这一句,风雷豹突然昂起头来,嘶的一声长叫!
风雷豹马这样一叫,石金郎不禁愕然,说时迟,那时快,刺斜里刷的一响,飞来一支雁翎狼牙箭,拍拍,不偏不歪,射在一株大树干上。
石金郎大叫一声:“有贼!”四个人同时伏在地上。
说也奇怪,射过这一箭后,树林中没有别的动静了,也不见有其他的箭陆续射出来,葛雷站起身子一看,只见箭尾结了一幅白布,白布上面还有黑字,葛雷一耸身躯,把箭由树干上拔了下来,将白布抖开一看,只见布上歪歪斜斜,写了几行黑字,内文竟是:
箭示葛雷小辈,汝既来二道沟山岭送死,我兄弟大表欢迎,今夜三鼓月圆,东行十里,有空地一片,可作决生死场,届时务要赴约,畏避者非丈夫也。
塞北四龙谨白
字迹十分粗劣,句语也很俚语,一望而知,是出自塞北四龙的手笔,葛雷接在手里,给各人看了一遍,不禁哈哈大笑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呼延庆这一班狗贼,真个的先我们一步到了,我们正要找他相斗,他居然先找我们,正所谓求之不得,来来来,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大开杀戒吧!”
虞秀琼比较心细,她向葛雷说道:
“葛师弟,我们得要留神,塞北四龙本顿,决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他居然向我们明目张胆的约战,这一件事非常不近人情,我们得留神哩!”
俗语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百虑,必有一得,葛雷过去和塞北六龙交战,一向顺利惯了,上次出入头道沟山岭,如入无人之境,未免有些瞧敌人不起,以为黔驴之技,不过如是,他听了虞秀琼的话,不禁哂然说道:
“师姊也太过虑了,像呼延庆这一类狗也似的贼人,任他用尽阴谋诡计,技俩也不外如是,过去他在丛林里向我们两次的袭击,结果不是归于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我们来到这里,当然凭着一身本领,任他明枪也好,暗箭也好,在我们的立场,不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虞秀琼看见葛雷满怀瞧不起敌人的神气,知道他犯了武家大忌,凡骄敌者必败,女侠本来打算劝葛雷几句,可是她知道小侠客天性刚愎,嫉恶如仇,劝他未必入耳,还是到适当时机再说罢了,大家就在树林里面坐下,取出干粮,席地而坐吃了一顿,不经不觉,红日西沉,余晖散尽,月升东林,一轮皓月大放清光,把树林照得亮同日昼,葛雷一看月色,霍然起立说道:
“现在,是初更时候了,大好月华,正是杀敌良宵,由这里到目的地,大概要走两个更次,起程去吧!”一行四人牵着坐马,直向东面进发。
在虞家姊妹的心目中,以为塞北四龙一班贼人,少不免重施故技,会在森林设伏,沿途向自己展开突袭,哪知道出乎意料之外!
他们一路上竟然十分平安,风不鸣草不动,别说发现贼人,连半个影子也没有!
虞家双凤觉得十分诧异,行行复行行,男女四侠不经不觉走了十多里路,果然不出所料,这里森林突然开展,现出一片平阳空地,足有十亩方圆,这空地略成一个马蹄形,四面环绕着密压压的林木,明月映下,霜华如染,四侠刚才走到空地边缘,西面的密林里,突然一声呐喊,现出十几个火把来,树林中陆陆续续走出三四十个贼人,一色青布包头,短衣抄扎手提着明晃晃兵刃,群星捧月也似的,拥出两个盗魁,一个浓眉巨目,虬髯绕颊,一个鹰鼻暴眼,面如锅底,这两个贼酋在男女四侠的眼内,并不陌生,正是塞北四龙首领,独角龙呼延庆和铁背龙靳永岳!
葛雷久经大敌,阅历过许多惊险的场面,所以镇定如恒,呼延庆高声大喝道:“兀那几个小狗男女,赶快上来!”
葛雷用手按了按腰间缠着的双龙金丝如意扣,越步上前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