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昨夜一战和今晨人手调派有绝大关系。”

“不明白？我…”

另一方面，他又不能不斫那两个人犯的。听说他们犯下了弥天大祸，竟打伤了皇帝和宰相；另一方面又担心这一刀斫下去，会为自己惹上一祸血仇：这两人连天、相爷都打，为他们报仇的同党还有什么不敢？

涂竞和李二也在等。

一切是假保命要。

“今天来的主要都是武林中人，主因有三，你不妨猜猜看。”

李二虽然斫了不少恶人，却也等得手心发汗。

“我…我多只想到一个可能。”

其实谁都一样。

“那么，还有一个理由呢？”

——通常，劫法场都以这一招为“序曲”

“是的，是的，我的脑不及师弟您快，老是转不过来…”

但他也十分警惕，极之留意：

等时辰到。

而今，时辰终于到了。

任劳听了，越发有张起来；他当然武功，对敌无算，但近年来，了刑升了职之后，已很少在江湖上手搏、拼命搏战的了。多是暗算得成，或在车里施刑，犯人武功再，也断无对抗余地，可是，今天这一战，就明显没这个利便了。

“相爷不皇上太过留意此事，也不想太显他在军中的实力，所以，军方手的调度，自然就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苏梦枕如是。

就连当今国家最有权的官员、最富有的人，总有些生死关，使他跟常人一样颤抖惊栗，令他与凡人一般担忧害怕。

“另一个原因是：相爷也受皇上节制。圣上虽然看似十分信重蔡大人，但也有暗中留意中京里的风草动的。相爷要全权调度京中内的手，只怕惊动甚大，也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翻云覆雨的。”

涂竞大声宣读方恨少、唐宝二人罪状，然后，掷下了斩立决之令。

…”“他惨败乃至死的主因系在：他不该令相爷觉察他的野心太大、志气太、不可信任、无法倚重，为了免其坐大，相爷才擢雷纯这一个女之辈，较好纵控，用她来挟持苏梦枕复，并在他边布满内，在他的生死关，卖背叛了他，以致他只有战死一途。”

王小石如是。

“我明白了。”

涂竞虽然见过许多大场面，但已等得心惊。

“这确是其一。”

“对对对。不然，他怎会在近期极力拉拢我们，无非也是要把那朱胖赶下台去而已…”

“你说说看。”

白愁飞也如是。

人生里，就算兄弟朋友手下再多，有些时候，总是要自己亲自手、拼个存亡的。

“我明白…所以说，白愁飞是死于相爷的计划中的…”

囚车里的犯人已给押来，迫跪下。

“对。”

任怨没答，却顾左右而言他：“今天，这一战可严格得很呢！没有相爷亲发的‘通运金牌令’，谁也不能放走钦犯、盗，否则，罪与劫囚同！这样一来，京里的武林人士，就只有作殊死、背一战了。”

——就算今天问斩的唐宝和方恨少以及监斩的任劳、任怨：亦如是。

立即，就要人落地。

——等人劫法场！

李二举起了大刀，迎空霍地舞了一刀风，刀锋在晨雾中漾起了一刀光，刽李这一手起刀落——

他生怕突然有一暗飞来，要他的命，或向他的手和他手上的刀。

谁都一样。

人，总是以有限的生命与无尽的时空搏斗：

“时——辰——到——”

没想到，连专斫人的人都有这难过的关。

“诸葛先生在武林中和禁军里德望重，他暗示支持他的派系勿来蹚这趟浑，那么，自然有许多大内手都不敢手了。”

到了。

等意外。

也许，从来没有一个斩人的人会如此狼狈，既怕暗打到，又恐有人猝袭，甚至已在等待有人劫囚，一面要执行斩令，一面又要保住自己的项上人。

他想好了怎样躲开这第一暗，怎么格开劫囚人的攻袭，以及如何转移劫法场凶徒的注意力——假使真有人要救走这两名钦犯的话。

“其余的…我就想不来了。”

“你还不明白。”

所以他早有提防。

“我看，相爷这次有意来一场‘京师武林各门各派各帮各会势力互相消弭对决’。”

“——京师武林各门各派各帮各会势力互相消弥对决？”

“嘿哼。”“…我还是想不明白。”

“只是，相爷也有计算失误的时候。苏梦枕居然自戕，雷纯便失去了威胁王小石的法宝，而且哀兵势盛，雷纯不敢轻攫其锋，只好退。‘金风细雨楼’便拱手让了给王小石。”

“——他…为什么要…”